经此宴会一事,林霆又在宓奚面前露了脸,得了许多赏赐。林云在宫中听闻自家哥哥如此得圣心,喜不自胜,心情好到赏了下人们一通。
待到自己月信一结束,她便带着菱花去去御书房找宓奚。
她偏爱宝蓝色,今日穿一身蝶穿花纹样的垂绦宫裙,头上坠着梨花白的珠链,腰间挂着一对双鱼佩,脚上是湖蓝色绣云暗纹的云头履,倒是十分清新。
玉珏在御书房门前远远瞧着她,便早早露出个笑:“奴才参见林婕妤。”
林云搭着菱花的手,听见里面传出一阵说话声,便问道:“皇上在见哪位大臣吗?”
玉珏噙着笑:“不是哪位大臣,秦更衣在里头呢。”
林云眉头一皱:“皇上怎么会召见她?”
玉珏将拂尘搭在臂弯:“秦更衣的哥哥秦拓将军最近可是打了好几场胜仗呢,皇上召见秦才人,也是应当的。”
林云又问道:“那她来了多久了?”
玉珏回道:“婕妤来得巧,秦更衣前脚刚进去呢。”
林云示意他开门让自己进去,玉珏却道:“皇上说过,今日只召见秦更衣,其他人都不见。”
见他拦在门前,一副决不放自己进去的样子,林云却不甘心白跑一趟,连秦叹月都能得召见,凭什么她不能?
“无论如何,本宫今日一定要见到皇上。”
她如今风头正盛,玉珏也不敢得罪,只好命人拿了个绣凳给她坐着。
林云想进来,在御书房的秦叹月却也待得难受。
宓奚先是拿了几份别国的糕点给她,秦叹月便知道宓奚仍然还在怀疑自己的身份,于是只能假装吃不惯,将糕点吐了出来。
宓奚也没有什么举动,将她酿在一边,自顾自批着折子。
“你从前走丢过?”
他猝不及防这么一问,倒把秦叹月吓了一跳。
但是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就知道宓奚迟早会去查自己的过往,所以她早有准备。
她低着头回话道:“……是,臣妾虽从小与哥哥相依为命,但是小时候不懂事,曾与哥哥吵过一架,当时想要出走以此捉弄他,最后却不料被人掳走,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险些丧命。”
宓奚望着她,手指摩挲着折子边缘。
他道:“你可知道你被带去的地方是哪里?”
秦叹月瞥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有数,便也不敢欺瞒:“后来才知道,我是被掳到了北襄国。”
“后来是如何回到燕赤的?”
“好心人相救,将我送回了燕赤。”
“什么人?”
“……那人不愿说,我也没有多问,好像是一位行侠仗义的游侠。”
宓奚眯起眼睛:“游侠?”
秦叹月有些心虚,但是没有表露出来:“对,掳走我的仿佛是一个布防森严的组织,那人救我时也十分艰难,九死一生。”
“救你之人是男是女?”
“男的。”
“那些人掳走你做什么。”
秦叹月指着自己的脸:“因为容貌,他们看上了我的脸,要将我抓去训练成奴婢妓人,好卖银子。”
宓奚站起身,步步逼近秦叹月,俯视着她那张脸,湛蓝的眼瞳如湖底之冰,不见一丝温度。
“既是一个严密的组织,你怎么就刚好被救,还活了下来?”
秦叹月自嘲的笑笑,抚上自己的脸:“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太美,那人喜欢上我了吧,所以才会拼尽全力救我,而我又足够幸运。”
宓奚死死盯着她:“不知为何,朕也觉得你这脸十分熟悉,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秦叹月反倒不怕,望着他,狐狸眼中露出一丝狡黠:“或许,臣妾与皇上在上一世便见过吧。”
两人对视片刻,秦叹月先移开了眼睛:“说笑而已,皇上不必这样看着我。”
宓奚表情冷漠:“朕不会与你有什么前世之缘。”
秦叹月想到什么,低头不再说话了。
林云坐在门外,只能听见其中模糊的说话声,却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烦躁得抢过菱花手中的扇子,自己扇风降火。
怎么这么久都不出来!
玉珏本想劝她回去,远处却来了一个人影,正是身着宫装的云笠。
她的神色焦急,显然是有什么事情来找皇上,见到坐在绣凳上的林云,倒也没有失了礼数,先给她行了一个礼:“奴婢见过林婕妤。”
林云上下打量着,她之前从未见过云笠,见云笠虽是侍女打扮,但是衣着和配饰皆和其他侍女不一样,显得格外尊贵些,长相虽谈不上多么惊艳,但是也算明眸皓齿,玲珑剔透。
“你是……”
“奴婢是都梁殿侍女,名唤云笠。玉珏公公,劳烦您通传一声,奴婢有事禀报。”
云笠没有心思多跟她说话,匆匆介绍了自己,便对着玉珏道。
她这样一看就是有急事,玉珏也不敢怠慢,前去禀告了。
林云见玉珏这样,把扇子扔给一旁的菱花,气得从绣凳上起来了,眉毛一挑:“你是什么人?皇上连本宫都不见,怎么会见你?就算要见,皇上也应该先见我。”
云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