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儿,就因为小公爷说了什么,你就完全不顾母子之情,竟然现在要一个人搬走,抛弃你的亲娘。对于你而言,娘又算什么?娘这些年,哪里对不住你!你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是娘在操心,娘操心了大半辈子,结果等到的竟是你这样对待为娘吗?”
“娘一个商户女嫁进来,你祖母不喜我,大夫人看不上我,你爹呢!又只顾着外室,只顾着自己快活,娘辛辛苦苦撑起这个家,在你看来,竟是都不值得好好跟娘说话。”
徐氏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抹着泪,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委屈又无人理解。
谢琛听到自家母亲的话,想到这些年母亲的艰辛,他叹了口气,转身缓走到徐氏面前。
昨晚他大哥已经跟他说明了一切,他们家若是还在这边留着,也并无益处。现在走,到时大哥还给他几分薄面,在官场上找人多为照拂。
真的待在这里,等表妹与大哥成婚,待在一个府中难保不会与他母亲有摩擦,到时还真的失去了这门亲戚。
今日他也有一些试探之意,若他娘能真心听他的,那就最好。若是不听他的,他先搬走,他娘现在身边没了旁的亲人,自然过些日子也会跟着出府。
为人处事,凡事应该知晓权衡利弊,他母亲的性子,他也头痛。可是徐氏这样,他又心疼。
谢琛蹲了下来,握住徐氏的手,看着她说道。
“那娘您跟我一块走,我到时也方便照顾您。我们离这边两条街就有分下来的宅院,那处地方虽比不上国公府,但是面积并不比西院小。过去了您一样当家做主,还自在些。”
“而且到时若是我成婚,还需要娘多多操心,娘您多年为我筹谋,总是替我思量,儿自然是知晓的,心底也不甚感激。”
徐氏一听他还是要走,一下子只觉得谁都无法理解她的苦衷。她抽出手,倏然起身,指着谢琛的脸怒气冲冲的说道。
“说到底,你就是不听我的,就因为我将你表妹嫁出去,你就觉得我做的不好。你表妹跟三皇子又不可能在一起,而且三皇子生死未卜,又远在边疆,你实在不用担心。”
谢琛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才明白,昨日他大哥说的委婉,他还以为是他娘被大夫人所哄骗。原来不是的,而是她自己心中早有筹谋。
她只是放弃了表妹,放弃了她觉得最不值钱的一个人。
就像当初他姐姐,他娘明明发现了,就是不跟他还有他爹说,若是他娘说出来,难道他们还会怕他屈家,到时直接将姐姐接回来就行。
姐姐在外头受了欺负,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将事情说出来,在她发现家中无人替她出头那一刻,她得有多难受。他姐姐那样温柔的人,即使难受也不会说什么,只会自己咽下。
后面呢!恐怕是为了自救才跟了官家,那样良善的性子,在宫里怎么待得下去,年纪轻轻香消玉殒。
他姐姐,孤身一人在屈府的时候在想什么,在皇宫里头去世的时候,她又在想什么,为何她那样好,却总是身边空无一人。
想到楚玉,他声音发着颤,嘴角不停颤抖,只紧紧盯着徐氏,红着眼睛问道。
“娘,您找的是不是好人家,难道您心里没数吗?您有派仆妇去走访,有去打听过那家郎君的情况吗?你有真的在意过吗?”
谢琛声音平静,却带着浓浓的失望,徐氏受不了亲手养大的儿子这样和她说话,明明自己什么都是为了他,结果他却转身就能背叛她。
她也跟着红了眼,巴掌便向谢琛扇了过去。谢琛本就是半跪着,这一巴掌徐氏用尽了全力,力道之大,直将他扇得脸偏向一侧,脸部迅速红肿起来,嘴角也打出了血。
看他这样,徐氏心疼难耐,她捂着胸口,又恨又怨的盯着谢琛。
“这个家就我一人苦苦支撑,你和你爹都是张口仁义道德,闭口道德仁义,从不替你母亲出头,也从不帮我。也就你姐姐楚玉,当年她会维护我,会和你父亲对抗,你们都对不起我。”
谢琛被徐氏这一句话气得想笑又想哭,他难道寒窗苦读多年,就没有努力吗?这些年,老夫人基本没管过他们一家,大夫人更是与他们多年无来往,说得好像他娘平日有委曲求全去讨好过人家一样。
他眼中有泪落下,他一瞬间为楚玉有这样的母亲不值。
“姐姐为了您和父亲对抗,那娘您知道姐姐的遭遇后,有为姐姐对抗吗?姐姐那么小都能站出来保护您,为何您不能保护姐姐?您是姐姐唯一信任的人!”
徐氏面色瞬间惨白,楚玉的死她怎么会想不到,若是她不进宫,当初她能将人接回来,国公府也可以让她好好过活。
一瞬间她又疯狂否定。
“要你姐姐回来做什么,他们和离了你姐姐如何抬得起头来,你的婚事怎么办?这京中,有几家女子和离的?那么多女子都能忍,她为什么就不能多忍一忍!”
似乎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徐氏面色惨白停了下来。
谢琛却定定的看着徐氏,仿佛不认识这个人。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带着凄惶。
“娘,女子束缚确实颇多,若姐姐是旁人家的女儿,您这样说无可厚非。可是您作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