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望红着眼睛翻墙出来,脚勾到墙边伸出的树枝,失神间整个人朝外飞扑了出去,一头从墙上摔了下来,差点脸着地,地上还闪烁着一块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尖锐的碎瓷,他在避免脸着地的瞬间,手掌已经落地,那片尖锐的碎瓷扎扎实实地扎进了他的掌心。
他起身站定,拔掉扎进掌心的碎瓷,因扎得有些深,这一拔便有鲜血涌了出来,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随手撕了一截袖子,将受伤的手掌绑住,然后若有所觉地一回头……便看到了那厢正靠墙站着的裴简。
裴简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牙疼似的轻啧一声,“你竟然等到天亮才死心?”
温南望不想搭理他,这人一点也不靠谱,提脚便要走。
“喂,义父那里,你可想好怎么交待了?”裴简叫住他,道。
温南望脚步一顿,虽然心情郁郁,但也不是那等不识好歹之人,到底解释了一句:“不必交待,我要当真如了郡主的意,才是不合义父的心意。”
裴简面露愕然,“你是说……”
“义父并不希望郡主与我有所牵扯,他最属意的应该是远在边关的十一哥。”温南望一板一眼地说出了一件令人惊掉下巴的事。
说完便走了,也不管裴简如何在原地惊掉下巴。
好半晌,裴简才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兴味盎然的笑来,他这十三弟可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之人,他既然敢这么说,那便八成是真的……若真是这样,那可就有趣了。
他可是知道他那几个弟弟都蠢蠢欲动跃跃欲试打算各显神通欲博得郡主青眼呢……原来都是在做无用功啊。
温南望这会儿径直去了越王府求见越王。
门外站着的卫遥见了他也不惊讶,只一副公事公办不通情面的样子道:“等着,我去通传。”
说着,卫遥进了房间,不一会便出来了,示意他进去。
温南望道了一句:“多谢四哥。”便抬脚进了房间。
卫遥挺直着身板守在门口,依然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面孔。
——但两人心照不宣,那一句多谢四哥是为的什么。
裴简能知道他被困越王府,是卫遥传的话。
不管如何,他承了这份情。
温南望踏进房间,见了越王老老实实地跪下请罪,将昨天夜里的事情一一说了。
越王正坐在矮桌前,将几枚炭墼投入香炉中,然后慢悠悠以手试香,听了温南望的话,眼皮也没抬,只不咸不淡地道:“兰时那里一大早叫了府医,好像伤得不轻,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收着力,应当不至伤了郡主。”温南望垂首道:“郡主胡闹,我总也不好跟着胡闹,我要当真和郡主在一起待一个晚上,郡主岂不清誉全毁。”
“你不喜欢兰时?”越王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我有心上人。”
“那位盛姑娘?”
温南望心中一紧,“是。”
“本王就兰时一个女儿,谁若娶了她,便是我选定的继承人。”越王将手在香炉上拂了拂,“这种话,你应该听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