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煦拿到张若箐的资料后,看了一遍就放下了。
其实上面内容不多,姻亲关系,还有她如今在哪。
喜欢什么,平日里做什么,有什么朋友爱好……都没说。
乐姝看来,自己去看,去探寻,去了解,远远比别人告诉他要来的深刻。
与人相处,需要神秘感和新鲜感。
弘煦是她的孩子,虽然不是她的全部,可却是她重要的人之一,她给予他压力,同时也会给他动力,更希望他未来可以过的好,尽可能过的幸福。
事实上,当皇帝,幸福感其实并不算高。
没多久,弘煦就出宫找了一个府邸住下了。
然后他便偶然结识了张若箐。
在乐姝孜孜不倦的努力下,如今女子地位虽然不比男子高,可跟以前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男人看了胳膊就要以身相许的情况已经大有不同了。
如今未婚女子出门,参加一些男女混合的诗会,赏花宴,已经是寻常事了。
弘煦便是在这样的机缘下认识的张若箐。
张若箐:“见过四阿哥。”
弘煦挑眉:“你怎么知道是爷?”
“常乃皇后之姓,臣女曾听伯父提起过四阿哥的字,姓常容与,臣女自认还有几分分辨能力。”
胤禛觉得容与好,乳名就成了他的字。
弘煦笑了:“张姑娘是坦率之人。”
张若箐面色如常:“是四阿哥并无隐瞒之心。”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事实上,张家女不裹小脚是从她开始的,这事是张廷玉这个掌家人吩咐的,为此,她母亲颇有微词,不过耐不住掌家人的命令。
张若箐身为三房嫡长女,自幼学的跟已经嫁出去的姑姑,姑奶奶们不一样,她学的是男儿才会学的东西,女院一经出现,她便进了女院。
如今看到姓常名容与的公子出现在她面前,她便知道,该做选择了。
可能是神色太过平静,弘煦难得有了好奇心:“你似乎不太惊讶我会出现?”
“臣女自幼所学,不为臣,便为后。”
这话让弘煦惊讶不已,惊讶于她的坦诚,也惊讶于她坦诚的内容,随即想到了张廷玉这人,没忍住,笑了:“不怪皇阿玛说张大人会做官,总能体察圣心,如今见到张姑娘,只觉得,皇阿玛说的没错。”
张廷玉这眼光,当真没的说。
跟在胤禛身边,估计察觉到他的心思,满汉通婚是一方面,提高女子身份是一方面。
只是为臣?为后?
张廷玉做了两手准备。
他还真是好想法,为大清培养一个对他直言不讳的未来皇后,甚至,他可以说,张若箐若是嫁了他,心必然是向着他的,绝不会向着娘家。
她跟如今贵女的教养有很大的不同,他想,张家必然教导她未来站在夫家的立场考虑,她代表的不是张家女,而是汉人。
能不能解决汉人身份底下的境遇,就要看张若箐将来做的如何了。
甚至,哪怕她不能生,或者生的不是儿子,她必然也会全力配合皇家扶持一个汉女生的儿子上位。
不过及笄之年,自幼所学,所要承担的,其实不比他轻松。
这让弘煦有了几分怜惜,还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皇上皇后之心,其实并不难察,只是大多数人没有魄力罢了,更何况,并不是只有张家一家如此教养家中姑娘。”
这是汉臣和皇家的默契。
为何张家脱颖而出?
因为张廷玉确实很敏锐,他或许不知道胤禛和乐姝关系的特殊,但是看得出来,胤禛对乐姝的信任到了“纵容”的地步。
他看出乐姝对女子颇为宽容,于是,张若箐,甚至自她之后出生的张家姑娘都不用裹小脚了。
“我欣赏张姑娘的坦诚,往后可能还要打扰姑娘一段时间。”
“臣女随时恭候。”
这是属于弘煦和张若之间的默契。
雍正十六年,新年刚过去,还未出正月,寿康宫,太后病危,太医院下了通知,回天乏术。
太后死前,先是跟最爱的小儿子说了许多话,最后单独跟胤禛说话。
她看向胤禛的目光,丝毫不像是在看一个儿子,比陌生人还不如。
“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哀家不会允许你活下来。”
胤禛面色如常,眼神平静:“皇额娘不会的,再来一次,皇额娘还会生下儿臣,并且还未亲手把儿臣交给孝懿仁皇后扶养。”
“你说话,永远都这么不讨喜,不怪哀家不喜你。”
“皇额娘有说错了,儿臣会说讨喜的话,只是皇额娘不喜听,儿臣便不说,此乃儿臣的孝心,皇额娘莫怪。
皇后常跟儿臣说,额娘疼爱孩子,是没有缘由的,讨喜也好,不讨喜也好,因为是额娘的孩子,有慈爱之心的额娘便会疼爱孩子。
从前皇额娘疼爱十四弟,漠视儿臣,儿臣曾伤心不解,后来儿臣明白了,其实皇额娘谁都不爱,最爱自己,只是儿臣背负了皇额娘曾经的屈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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