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直以来的在意,对粥粥起了别样的心思,又因不能接受粥粥而对粥粥心存愧疚。他让藏雪在自己的家过上无父母无兄长的日子,世人的话是真的倒也好了,可笑在藏雪真的留着梅家的血,她真的是梅家人。 “这算不算出淤泥而不染。” 梅樾望着一直以来他敬重的父亲,又忍不住想起他印象中温柔的母亲。并非没有蛛丝马迹,只是人总对自己认定的事,深信不疑。从前不深思的事,被拨开后,避无可避。他若是知晓明仁八年的事,怕是不会带着周穰珍去见藏雪。 这般想后梅樾又不确信,父母对那些事不都心知肚明,不依然能做出这样的事,他如何笃定他不会。 明明就是烂泥一滩,以为自己冤枉不成。 倒时他总有别的理由,总有别的苦衷,梅樾不再去设想,不再是有意义的事。 看着长子的模样,梅父知晓梅家完了。 他总算从自己的南柯一梦中惊醒,梦里他满腹仁义道德。 又不愿醒:“我待周穰珍只为仁义,世人冤枉我。” “樾儿,世人冤枉你父。” 梅樾见父亲几欲疯癫既可悲又可恶。 太子已将流言当定论,梅藏雪与梅家无半分干系。 他们家恐少不了牢狱之灾:“太子妃不是梅家亲女,从前往后皆如此。” 梅父瘫坐在椅子上,一时无言,又狂奔出府。 梅府外围了不少人,长子所言为真—— 太子已认定太子妃不是梅家女。 众人见梅父摔下台阶,无一人上前搀扶。世人自觉从前被他的温润表象所欺,此时对他皆厌恶至极,见面便要说几句梅父的不是,以此来表示与其不同,就连纨绔子弟都厌极梅家人作风。 周穰珍踩着虚浮的步子,看着地上的男人:“我不是你的女儿,我不是你的女儿!” 她向众人道:“我是周家女,梅府侵占我的家财。” 梅父:“周家家财梅府一分未用,尽数随你出嫁。梅府养你多年,可有半分亏待你?” 众人安静不少,边低语边听梅家父女谈话。 “啧啧,周家家财尽数归亲女。” “半分未亏待亲女。” 周穰珍耳尖,众人之言刺耳无比:“我非梅家女!” 周穰珍质问养父:“梅藏雪出嫁时嫁妆价值连城!梅府哪来的这些钱财!” 她推了男人一把:“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真话,我都知晓了,我都知晓了,她嫁妆越我数十倍。” 无人信周穰珍之言。 周家哪怕是商户,也绝无可能有周穰珍说的那般富贵。 梅家送周穰珍出嫁时的嫁妆确为周家全部家财,且还有梅府别添的。周穰珍所言甚是荒唐,当年太子妃出嫁时的嫁妆,不过凡凡。 在白水县,周穰珍用度样样越过太子妃为真。 在秋山岭,梅母弃太子妃亦为真。 谁会为了未知的富贵前尘,委屈亲女儿十多年。 纵有这般能忍的人,也没有舍亲女的命为女谋前程的事。 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梅府未有半分对不起你啊,当年你尚在襁褓便是我妻亲自抚养,后种种样样皆与你最好,我亲生女都不及你半分。”对周穰珍的好是男人最后能够抓住的,这是他的命,是他一生的信念,“将你养大,梅府未用你的钱财半分,万两白银如流水,予你富贵半生,梅某只求问心无愧,梅某问心无愧。” 梅母听人言周穰珍归来,匆匆出了门:“穰珍。” 周穰珍撑着手后退,就是眼前人令她成为忘恩负义之人,成了白眼狼,周穰珍指着梅母,对其他人喊:“是她抛弃梅藏雪,是她抛下亲女,你们看不见么!是她啊!” 梅母大骇:“穰珍你在说什么!” 周穰珍撕心裂肺:“是你丢下亲女,是你让马夫不要停。你贪生怕死,为母不慈。” “为妇不贤!为母不慈!为媳不孝!” 梅母捂住周穰珍的嘴:“疯了疯了。” 周穰珍只看着梅母笑,眼中的恨意惊住梅母,她挥手呵斥:“快,还不快把人带回府。” 规矩体面她们顾及不得,周穰珍的话令梅母心中大恸,混混沌沌。 她当真错了? 过去种种如走马灯过,被人搀着回府再也站不住,脑中似有千斤锤。她当是不认错的,太子妃是她的亲女,总不能怨她。众人逼着她认错,她心中怎么认为已不再重要,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