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岁的格雷斯,一人站在骑士堆中,但她腰杆挺直,声音洪亮。
“要是谁敢出公爵府,我的下一枪,就送给谁。”
她用眼神示意吴语杉和白雪,让她们带走苏珊。
“阿姨!格雷斯阿姨!”苏珊摆脱吴语杉的手,推开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男骑士们,跌跌撞撞跑向格雷斯。
格雷斯举枪的手一直没放下,在苏珊跑过来时,她的枪口不断在骑士们身上扫来扫去。
苏珊安全扑进她的怀里:“阿姨,留在这里,或者,带我一起离开。”
格雷斯护住女孩儿的头:“你跟紧我。”
吴语杉和白雪默契地抽出靴子中的手半剑,今天,在公爵府,这会是另一场男间地狱。
枪声像烟花一样响起,仿佛在庆祝公爵府的易主。
男骑士们举起长矛为保护自己的权力拼死抵抗,可是在热武器面前,长矛不值一提。
吴语杉的手半剑如一道道闪电,在人群中劈开血路。
白雪的剑如有毒的藤蔓,一寸寸攀上男人们的脖颈,他们无法挣脱,无法呼吸。
如果人真的有灵魂,那他们会成为永远恐惧女人的幽灵。
在这片土地上,再也无法获得自由,就像从前的凯莉,他们会一遍又一遍经历今天的苦痛折磨。
“姐姐!”一声嘶吼穿破白雪的耳鼓,在她守门的时候,身后跑来了一个穿着睡袍的男人。
白雪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她非常厌恶男人的靠近,就连他身上的热气都是充满氨气的。
所以她非常干脆地将剑从一个男骑士身上抽出来,转而刺进身后的男人体内。
男人捂着腹部跪在白雪面前,他的双手努力向前伸去:“苏珊,让姑姑......救......爸爸......”
苏珊拉着格雷斯阿姨的手,犹豫着想往爸爸那边去。
格雷斯没有说话,她会充分尊重苏珊的选择。
不远处的乔治二世还在喊着女儿的名字,他说:“苏珊,姐姐,我是你们的亲人,你们不能如此狠心......”
格雷斯倒是没说什么,但苏珊听到这句话却抬起头愤恨对着父亲喊道:
“父亲,你说格雷斯阿姨狠心?你是怎么对她的?你不是说,她不是你亲姐姐,为家族蒙羞吗?!
为什么现在又要她救你?还有,你睡得那么死,是我给你的红酒里下了药,我知道今天会有人过来。
爸爸,在家里你更重视弟弟,在外面,你也总是不愿提起我的存在。我受够了,我不想在这种家庭长大。
我不会救你,我要跟格雷斯阿姨在一起,我要成为她那样的人,我讨厌你,讨厌乔治家的所有人!”
这是一个十三岁女孩儿所能说的最狠的话。
格雷斯将苏珊搂得更紧。
白雪抬脚踩上乔治二世的脖子用力碾着:“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种男人,一点也不真实。”
咔嚓——
是颈椎断裂的声音,乔治二世瞪着巨大不甘的双眼,死在了 白雪的脚下。
苏珊把头埋进格雷斯怀里呜呜哭泣,她做不到完全的冷眼旁观,坚定自己的立场,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
当她们将公爵府剩下的女女男男分别关进地牢后,几人坐在沙发上休息。
“格雷斯女士,我不是叫凯莉通知你们转移,您怎么过来了?”
格雷斯说:“虽然我跟那个老东西很久没见,但他的为人我了解,让你们过来,绝不是治病。
放心,西西莉亚带着其她人去忙了,她们不会坐以待毙。况且,我只想亲手了结那个老畜生。”
白雪问:“您的枪是怎么回事?”
格雷斯抚摸着惊吓过度睡着的苏珊额头,缓缓开口:“这是我改装后的枪支,谁都不知道这件事。”
自从母女俩从公爵府搬出去后,格雷斯就开始研究手上的唯一武器——火绳枪。
这原本也是乔治的贴身用枪,是她偷走的。
那时候母女二人每天都生活在惊恐中,既害怕乔治家族的人会来找麻烦,又害怕军事法庭再次无事生非。
而火绳枪有个很大的弊端,不仅点火速度慢,如果遇到雨天打湿引线,就相当于哑炮。
威胁力甚至不如冷兵器。
于是格雷斯下定决心要改良这把糟烂武器。
有天,她望着手表上带锯齿的钢轮,灵光一闪。
她先是将枪口锯下一部分,减少它的重量,再将短枪嵌入钢制转轮,并在转轮前方嵌入燧石。
这就是她研制出的第一把转轮火枪,钢轮的摩擦生热能点燃燧石,从而引燃火药。
这把枪极大程度提高了发射速度,但仍旧有弊端,那就是不仅重,而且打火率不高。
基本是靠运气点燃。
二十多年时间里,格雷斯一边为女巫奔走,一边偷偷改良这把枪。
她只有一把枪,要是坏了就完蛋。
她每天会花上五个小时在阁楼上,一点点尝试打磨。
终于,她发现问题就出现在钢带上——为什么一定要钢带才能点火?
望着鸟头状的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