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谢麟安当场愣住,面容僵硬,周身的气力像是瞬间被抽了个干净。
云苒红着眼眶,双唇紧抿,不再多言。
良久。
谢麟安失笑:“呵!不爱我了……终于承认了。好,好,好……”
他立在原地,连连摇头。
再抬眸,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情绪。
死寂一片。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将云苒扛上肩头,不由分说地再次抓回到马车里。
只是这一次,比原先更狠。
既然,脚上的链条困不住她。
那就锁死在这辆马车上。
将人甩进去后,谢麟安直接拽着云苒脚踝上的金链条,扣在马车地板锁扣上。
这东西原本是用来固定搬运的行李细软,怕在路途中磕了碰了。
牢牢锁上,就不怕丢了。
云苒的脚踝被冰冷的链条磨得通红,想躲又躲不开。
她本就脑袋昏沉,又被谢麟安折腾了半宿,还吵了大架动了怒,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显然,谢麟安也不想理她。
锁完之后,直接拂袖离去。
云苒跌坐在马车里。
……
四周炊烟袅袅。
暗卫们已经支起了烤架,拿着从林子里打猎来的野味,正在忙碌着。
原先还嚣张跋扈的秋姑娘,大概是看出宸王并不打算对自己下手,稍稍放下戒心,在旁边悄悄指手画脚。
“我会烤叫花鸡,比烤兔子简单。要不要尝尝?”
一众暗卫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话都不敢接。
秋姑娘觉得无趣,只好蹲下,支着脸看向远处的谢麟安。
如今东宫已废,眼前的宸王必然会被立为储君,整个天下都唾手可得,不知道还在幽怨什么。
可怜她的首辅大人,前后跟着他们兄弟俩夺天下,都是阴晴不定的主。
云王妃既然被找到了,恐怕裴阶那家伙在京城也是凶多吉少。
呵呵……活该!
骗说要去西南巡查,让她先行一步,护送云王妃。
结果是怀疑她下毒谋害,想扔出去一甩了之!
哼!
男人呐,脑子估计都长在脚后跟上了!
不要也罢!
秋姑娘看着长身而立,背影萧索的谢麟安,侧头撇撇嘴。
不用想,狗随主人!
裴狗不做人,估计他的宸王殿下也是个骗人成性的家伙。
保不齐之前怎么骗云王妃呢?
此时,远在京城的裴阶,刚把衣衫褪去,就被穿堂风惊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侧头看去,上臂黢黑的疤痕,狰狞可怖。
他沉着脸,戳了戳,不痛不痒。
谢麟安临走前,特意让徐卓光替他把了脉。
徐御医说:“脉象紊乱,需要大补,否则时日无多。”
近几天,他日日进补,鼻血都要流走几斗了。
怕不是最后,落得个血尽人亡的结局?
他看向窗外西南方向,心口一阵刺痛。
长长舒出一口气。
仍旧没有缓解。
须臾,他草草冲凉,卸掉体内的燥意,又往皇城赶去。
……
此时,同样看向谢麟安的,还有靠在马车窗旁的云苒。
她紧紧抿着唇,努力克制心头不断泛起的酸涩。
回不去了……
以后都回不去了。
从今往后,恐怕她一辈子都出不了宸王府。若是被带进皇城,估计也是冷宫了却残生。
只要被带回京城,她再也逃不出来了。
突然,眼前人影一晃。
青柏送来了刚刚烤好的兔子肉,嗞嗞冒油。
他没有多说,只把吃食递进马车,便离开了。
云苒瞥见一眼。
青柏似乎也瘦了,满脸疲惫之色。
她羞愧低头。
不用想,肯定是因为自己假死的事情,被谢麟安要求调查,才会折磨成这样。
一时间,云苒脑子里闪过一连串的人名。
紫嫣姨母,长公主,青九,还有双儿和说书老儿……
他们现在如何了?
本以为下定了决心,实际上却是根本割舍不掉。
“对不起,是苒儿的错……”
她低喃着。
车帘再次被人掀开。
谢麟安手臂上搭着一套黑色常服,冷冷地扫过云苒一眼,一步迈上马车。
大红的喜服终于被换了下来。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谢麟安挥手就扔了出去!
将将好落入烤架下的篝火。
腾的一下——
熊熊烈火,瞬间吞噬了整套喜服。
云苒亲眼看着,心口猛地一阵绞痛,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就在她揪心之际,掌心里糊上一层凉意。
扭过头,发现谢麟安面无表情地垂眸,抓着她的手,将清凉药膏,倒在掌心里。
前夜被缰绳磨痛发红的地方,瞬间得到了缓解。
云苒心头一颤,抬眸去看。
只见谢麟安眸色阴鸷,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