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箭冲上云霄。
谢麟安拂手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青柏正领着人马布阵,准备迎战。
不远处的树林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混杂着马儿慌乱的步伐,越来越近。
谢麟安眼眸深沉几分,扭头看向怀里熟睡的云苒,没好气地叹了口气:“当真是招人喜欢。”
云苒鼻尖带汗,眼尾还染着泪花,被人逗弄,嘴角往下一压。
要哭不哭的……
谢麟安的心又彻底软了。
他将毯子将人拢得更好,俯身吻在她的额角:“先睡一会,等夫君回来。”
云苒没应声,眉间依旧蹙起。
谢麟安心中憋闷,走下马车时,一脸的黑气。
他淡定自若地朝着青柏走去。
青柏大惊:“殿下,对方尚未现身,小心为上!”
“无妨!”
谢麟安一挥手,暂停所有暗卫的动作。
他朝着响动传来的方向,高声道:“秋姑娘藏头藏尾的做派,倒是有几分东宫的真传。这是要替前太子秋后算账呢?”
“……你血口喷人!”
林子中传来一声颇为脆生生的回怼!
没一会功夫,一个骑着枣红色高头大马的女子,慢条斯理地走出来,手里揪着根赤红的绳索,绳索另一头绑住了好几个神色萎靡,垂头丧气的宸王府暗卫。
她一现身,青柏手里的剑立刻直指而去。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他厉声呵斥。
秋姑娘一甩马尾辫,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果然是狗随主人!主子胡乱揣测我的意图,血口喷人。看家狗就胡乱给我扣帽子!我做什么?能做什么?一群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自然是报官咯!”
“报官?”
谢麟安闻言,挑眉,笑道:“不如直接报京城的官,让首辅大人定夺,如何?”
“你……谁说要回京城的!你们随着我走,往西南去。”她傲气地一抬头,“早就听闻宸王宅心仁厚,总不会眼睁睁看着暗卫们送命吧?”
谢麟安但笑不语,随手一挥:“青柏!”
“属下遵命!”
青柏神色一凛,伸手曲起,塞进唇中,猛地吹了一记响哨。
顿时,躺在地上的小暗卫,还有被秋姑娘手里的绳索捆住的一众暗卫们,同时僵直身体,睁开眼睛,黑色的瞳仁变得黢黑浑圆,往外扩了好几圈。
嘶啦——
嘶啦——
还能活动手脚的几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拔出了随身佩剑,往自己的脖子上划去。
而剩下的几个,捆得太牢,无法动弹,只能另寻它法。
有人预备咬舌,有人端正肩膀,想要自断经脉。
“你做了什么?!!!”
秋姑娘一惊,扔掉了手里的缰绳,向谢麟安投去难以置信的眼神。
谢麟安睨了她一眼。
“宸王府的暗卫,从不受制于人。”
青柏替他回答。
秋姑娘眼见着咬舌的人,嘴角已经渗出了血水,着急地翻身下马,冲过去,猛地掰人的下巴。
“你快阻止他们!真的会死的!”
焦急的模样,半点不作假。
“做个交易吧。你把给裴阶的解药交出来,本王立刻放了他们。”
“什么解药?裴大人根本就没有中毒,要什么解药!你强词夺理。”
“没有下毒,那你给他用了什么东西?”
“……”秋姑娘一愣,狐疑转头,“我给他加了自创的金疮药。虽然丑了些,伤口会发黑,但见效很快。哎呀!现在说这些,做什么呀!你赶紧下令阻止他们呀……”
谢麟安轻笑着打了个响指。
众人纷纷往后一挺,脊背一僵,顿时缓过劲来。
中了蒙汗药,手软脚软,脑袋一团浆糊。
但吃了点苦头,各个神志都回来了。
“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属下失职……”
谢麟安朝着青柏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人带走。
……
走回马车前,一掀帘子。
里头空了!
“云苒!!!”
谢麟安倒抽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两步,怒吼。
四下环顾,就见一个裹着毯子的家伙,佝偻着背,一瘸一拐地往外面跑去。
谢麟安三步并作两步,匆匆跑上前,将人搂住。
“你到底要跑什么?”他咬牙切齿。
云苒哭的梨花带泪,听到自己被凌空抱起时,脚踝上的金链子发出清脆的响动声,再也绷不住了。
“你来抓我,就为了欺负我,脚上还要绑上链条,肯定不会放过我了。
“裴阶的人也追来了,找的也还是我!
“我只是想要回西南,查明云家一案,想要看看爹爹是不是还有机会活着!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她气得拳打脚踢,本就沙哑的嗓音,变得更加难听。
一字一句,叩在谢麟安的心上,一抽一抽,痛得厉害!
“我还不能生气了,是吗?”
他忍不住又是一个深呼吸。
自从昨晚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