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看!萧叔叔可有一年未曾来信了!”
云苒顾不上手疼,拉着明珠讨要信件。
萧青山曾是她父亲云慕风最为亲近的副将,武艺高强,一身忠肝义胆,唯一缺点就是话痨。
西南大营的将士们不怕上阵杀敌,就怕小伤小病被萧副将发现。他能整宿整宿陪着,促膝长谈,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儿当爱惜”开始,到“黄恩浩荡,建功立业不能鲁莽成事”……
活脱脱像是念经的老和尚。
当初,萧青山护送云苒,一路进京,嘴就没有停过!
小云苒水土不服,高烧惊厥,休养数月,唠叨声依旧绕梁不绝。
话虽如此,一听说有西南来信,云苒依旧欣喜。
定然是厚厚一沓,可以读上好几天!
然而,信一抖开,云苒就失望了。
只有薄薄的一张纸。
“这……西南可出事了?”
“上月鏖战,萧将军大获全胜,皇上还赏赐了呢!”明珠同样不解。
“那就好,那就好。”
云苒深吸一口气,抖开信笺,一目十行,瞬间呆若木鸡。
“云姑娘?可是有大事……要不要请殿下定夺?”
明珠见她一动不动,以为萧将军出了大事,心里也惶然,扯了扯云苒的胳膊,语气焦急。
“云姑娘,云姑娘……”
云苒恍然回神,兴奋地搂住明珠,喜上眉梢,又蹦又跳!
“是萧淮川!他偷偷跑来京城了!天哪,他要参加武举……太厉害了!”
萧淮川是萧青山在战场上收养的遗孤,比云苒大三岁,算算年纪,尚未及冠。
戍边将士非诏不得入京。
云苒已有十年未曾见过萧家父子,只靠一年一封的家书报平安。
印象里的萧淮川,弱弱小小的黄豆苗,扎马步都比不过她呢!
居然还能参加武举了?
信上,萧叔叔气得字都写歪了,洒了半张纸的浓墨,责骂萧淮川私自回京,若来见云苒,先给臭小子打上几个爆栗子!
哈哈哈……
云苒又惊又喜,早就迫不及待了!
许是她动静太大,外头候着的青柏都不敢轻易出声。
明珠眼尖:“青柏?”
云苒这才敛起笑容,嘟囔道。
“宸王殿下又有何新吩咐?”
“命属下来送药了。”
“哼。”
打人的是他,送药的也是他。我才不稀罕呢!
云苒瞅了一眼药膏,只觉掌心又隐隐有些疼,没好气地哼哼,扭头就走。
明珠赶忙接过药膏,追上前。
人一走,地上的信笺孤零零地躺着。
青柏俯身捡起,眼眉微敛,收进袖中。
谢麟安坐在书房的榻上,身上披着狐裘大氅,手里摸着鎏金暖炉,眼神瞥向庭院里忙碌的下人。
一堆柴火燃起来。
众人正准备将贵女画册扔进去呢。
青柏将信递上。
谢麟安没接,模样有些乏,侧头扶额,要青柏念给他听。
寥寥几句。
话音刚落。
那可怜的鎏金暖炉就落到了地上,叮铃哐啷。
“换个新的来,手滑。”
“是。”
青柏躬身,想退下。
“等等!最近风大,让外头点火的人撤了吧。画像收起来。”
“是。”
“既然风大,府门也关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