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操办选秀事宜正是缺人手的时候,黄规全得用,华妃自然是要人尽其用的。
这不,华妃就将体元殿的活计都交给了黄规全,黄规全好不容易得了华妃的青眼,对这个任务是用了十二分的心力,几乎整个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体元殿巡视,生怕出了什么错漏,让华妃丢脸。
被分配到体元殿的小太监天天被黄规全呼来喝去的,心里当然有意见,可华妃不吝啬钱财,黄规全做了恶人,华妃就扮个好人,白花花的银子撒下去,小太监们恨不得选秀永远不结束。
宫里没有眼瞎耳聋的,华妃这一通人心收买下来,本来中立的宫人也忍不住有些动摇,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呢?
只是华妃自觉事情办得好,在皇帝眼里可就不是这回事了。
皇帝刚送走来谏言的张廷玉,苏培盛揪过来传话,说是翊坤宫的周宁海在外面候着,华妃娘娘想请皇上移步翊坤宫用膳,可皇帝一想刚才张廷玉的提醒,就有些犹豫,“听说华妃调了个太监去内务府做事?”
苏培盛笑着回答,“是有这回事,那太监叫黄规全,以前是潜邸厨房的管事,听说跟华妃娘娘有些亲缘,华妃娘娘又见他可用,便给他安排了一件好差事。”
皇帝轻轻一声冷哼,“好差事?”
苏培盛轻声解释说,“华妃娘娘第一次操办选秀之事,难免力不从心,想找个听话的人指使,也用的放心。”
可华妃用的放心了,那皇帝就该睡不着觉了,他眼中神色晦暗,“华妃一向待人严苛,宫人们竟然无一人有怨?”
苏培盛额头冒起了冷汗,但还是镇定地回答,“华妃娘娘虽然要求严了些,可也自掏腰包补贴了宫人,宫人们也就不觉得辛苦了。”
整个选秀至少抽调了宫里三分之一的宫人,粗略一算,就知道华妃掏了多少银子出来,皇帝想到自己可以跑老鼠的国库,怒上心头,可面上还是冷静地说,“好久没去看皇后了,今日就去坤宁宫吧!”
周宁海没带回来皇上,灰溜溜地低垂着头进了翊坤宫正殿,“禀娘娘,皇上今日在坤宁宫用膳。”
华妃看着眼前一桌子饭菜,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周宁海哪里察觉不到华妃的伤心,“娘娘,您别生气。”
华妃不愿在人前示弱,“有什么好生气的,皇后终究是皇后,皇上去陪她用膳也是应该的。”可话是这样说的,华妃的筷子却颤抖地夹不住菜。
颂芝心疼地说,“娘娘这菜有些凉了,奴婢让人去热热?”
这话一出,华妃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委屈,将筷子狠狠地扔在了桌子上,“今儿又不是十五。”然后又面无表情地说,“皇上不来,本宫哪还有心情吃东西,撤了吧。”
颂芝默不作声地指挥着小宫女将饭菜撤了下去,宜修虽然不如华妃那样受宠,可也不像前辈子那样只有初一十五才能见到皇上,只是自入宫以后,皇上对年世兰的盛宠,终究是让她忘了分寸。
皇帝到坤宁宫时,发现塔娜也在,他也不惊讶,小宜心善,收养了塔娜,就待她如亲女,像这种在皇帝面前刷好感的机会,从不会落下塔娜。
塔娜也逐渐适应了宫里的生活,带着笑容迎接皇帝,“女儿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皇帝也不介意扮演一个慈父,来安朝臣们的心,尤其他对八阿哥一党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之后,更需要一个好名声了,废太子的嫡女,多好的招牌啊。
“如今已经入夏,塔娜又是刚入宫,怕是受不住暑气,苏培盛,你从朕的份例里拨出一些来送到塔娜那儿去。”
塔娜如今跟着宜修住在坤宁宫,宜修怎么可能让她缺这少那,这冰不过是皇帝的‘慈父心肠’罢了。
塔娜感动地谢恩,“女儿能成为皇阿玛和皇额娘的女儿,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宜修心疼地搂着塔娜,撒娇般的抱怨,“皇上处处想着塔娜,倒衬得臣妾这个做额娘的不上心。”
皇帝看着仿若亲母女一样的宜修和塔娜,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无奈地说,“你呀你,总爱作怪。”
说着话,晚膳也摆了一桌子,皇帝尝了滋补的老鸭汤,喟叹道,“皇后的手艺又精进了!”然后又叮嘱道,“如今小宜已经是一国之母,后厨之事还是交给下人去做吧!”
其实这老鸭汤哪里需要宜修亲自动手,不过是动动嘴的功夫,皇帝觉得老鸭汤更加美味,也不过是因为他如今贵为皇帝,天底下最珍稀的东西都要进献给他,哪怕入口的一碗老鸭汤也是如此。
但面上,宜修还是娇羞地说,“臣妾虽为皇后,但更是皇上的妻子,能让夫君顺心是臣妾的本分。”
皇帝感动地握住宜修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宜修害羞地抽离了手,轻轻地提醒道,“皇上!”
皇帝被宜修惊艳,险些忘了还有塔娜在场,他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然后招呼剪秋为自己再盛一碗老鸭汤。
塔娜经过春桃的教导,明白宫里‘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规矩,所以在帝后联络感情的时候,她就专心盯着自己眼前的饭菜,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直到皇帝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