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立在萧远山身旁,身材已不佝偻,目光炯炯,看着萧远山,道:“您……您……”
萧远山道:“峰儿,你我父子这般容貌,还用多说吗?”
老汉点头道:“是!”说着以手掌在脸上一抹,擦去伪装,现出原本面貌。
人群中有丐帮弟子惊呼道:“乔帮主?”
玄悲、玄痛互视一眼,心道:‘原来是乔峰,怪不得。’
萧峰擦去伪装,向萧远山跪地磕头,玄慈始终闭着双目,未发一言。
待萧氏父子叙话已毕,玄慈方睁开眼睛,先是看了虚竹一眼,又看了眼叶二娘,道:“萧居士……唉……罪过……众位英雄,这虚竹,是我的儿子!”
群雄哗然中,玄慈继续道:“当年我一念之差,造成如此后果,唉,玄寂师弟,依本寺戒律,你说该如何处罚。”
玄寂踌躇道:“这……”
叶二娘急忙叫道:“不!不!都是我勾引他的!与他无干!”
玄慈摇头含笑道:“你本是红尘中人,心生情念,又有何错?”
“玄寂师弟,本寺千年清名当前,不可犹豫。”
玄寂躬身称是,道:“依本寺戒律,触犯淫戒,该当……该当责打一百大棍……玄……”
“玄慈身为方丈,知法犯法,罪责加倍,执法僧,重重责打玄慈两百大棍。”玄慈见玄寂踌躇不决,接口道。
执法弟子不敢行刑,向玄寂看去。
玄寂只有强咬牙关,重重点头。
玄慈微微一笑,跪伏在地,遥对大雄宝殿的佛像,撩起僧袍,露出背脊。
群雄面面相觑,少林寺方丈当众受刑,那当真是骇人听闻、大违物情之事。
执法弟子知方丈如此做,乃为保全少林清誉,行刑时若有留力,给在场的高手看出,这一番苦心便功亏一篑,因此道声“得罪”之后,便奋力责打起来,毫不留情,片刻间将他背上打得满是血痕。
叶二娘想要扑来替他挡棍,但被玄慈随手一拂,击退出去,更顺势封了她穴道,令她不能动弹。
杖刑二百,非同小可,玄慈又不用内功护体,没打多久,已不成样子。
有江湖同道看不下去,向玄寂求情,却被玄慈拒绝,坚持要将二百杖打完。
待打完了二百大棍,玄慈已几乎只剩下一口气,虚竹不知何时已然醒来,看着玄慈重伤,满目惊诧。
玄慈也看着他,忽然道:“玄寂师弟。”
玄寂忙道:“弟子在。”
玄慈强撑着站起身,道:“玄慈违犯佛门大戒,不能再为少林寺方丈,自今日起,方丈之职传本寺戒律院首座玄寂。”
玄寂躬身合十,含泪受命。
玄慈这才向虚竹招了招手,虚竹急忙走近,搀扶玄慈。
玄慈摸着他的脑袋,道:“你……你在寺中二十多年,我竟不知你是我的儿子。”
虚竹道:“啊?我……”
曲归手指弹出一道气流,将叶二娘穴道解开,叶二娘立时奔近,一手拉玄慈,一手扯虚竹,道:“孩儿,你……你出生之时我就在你后背、屁股上各点了九点香疤……我……”
虚竹一听,再无怀疑。
玄慈又对二人低声言语一番,最终对叶二娘道:“二娘,我对不起你……”
叶二娘哭道:“不!是我对不起你……”
玄慈却面含微笑,双目闭合,再也不发一言。
叶二娘还不知他已自绝心脉,又与虚竹说几句话,见玄慈还是一语不发,才终于吃了一惊,待觉他脖颈已不再跳,终于明白一切,惨叫一声,竟从怀中摸出一把刀,捅入腹中,随玄慈而去。
只留下虚竹茫然无措,陡然间嚎啕大哭。
萧峰在旁看着,难免心下不忍,却听萧远山突然道:“峰儿,三十年前南朝人诬陷我和你娘要偷少林武经,埋伏我们。哼哼,现在我已先后将传假信的慕容博和带头埋伏的玄慈逼死,慕容博的人头,早被我带到雁门关外祭奠。”
“这还不够,我还……”
他话未说完,人群中突然传出几声爆喝,四道人影飞掠而出,正是四大家将,为首的邓百川喝道:“你说什么?”
他们一直以为慕容父子之死乃是唐门所为,在蜀地找了一年,却没找到唐门踪迹。
听闻少林讯息,考虑到少林号召天下围剿参合庄,亦是大对头,这才前来一瞧,欲要给少林派大大捣乱一番。
听到了萧远山之言,他们四人方知这人原来也是杀死慕容父子的凶手,尤其慕容博的头颅竟也是他割去的。登即跃出质问。均想:‘阿碧所言那出手偷袭的黑衣人,一定就是他。’
萧远山斜眼瞧着邓百川四人:“丧主之犬,也敢狺狺狂吠?”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顿时脸色涨红,目欲喷火。
阿朱在人群中看着两边人对峙,心中愈发揪紧。
“铮!”
突然,一道琴声自山门外传来。
内力较浅之人登时心头一跳,萧远山、玄寂、邓百川等虽因内力深厚,未有不适,亦觉出来人不凡。
玄寂道:“何方高人驾临敝寺,请进来一叙!”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