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道:“好朋友?十多年来,倒头一次听说你阿碧有庄上人之外的好朋友。”眼珠一转,怪笑道:“我知道了,这位曲公子一定就是那位吹箫的相公了。”
“你们一个吹箫,一个抚琴,当真浓情蜜意的紧啊。”
阿碧红着脸,焦急道:“阿朱姐姐,你再说,我不理你啦。”
阿朱见阿碧神态认真,终于止了调笑,向曲归万福道:“小女子阿朱,见过公子。”曲归一揖回礼。
三人走入屋中,阿碧又给阿朱端来茶水。阿朱性格活泼,有她在此,气氛登时活跃不少。屋中不住传出欢声笑语。
曲归在琴韵小筑用的午饭,饭后阿朱定要让阿碧、曲归当面合奏一曲,阿碧却不肯依,最终只得作罢。
阿朱知阿碧一颗心系在自家公子身上,但公子爷身份尊贵,又岂将她们小小婢女放在心上?
她见阿碧对曲归颇不寻常,有心撮合,免得阿碧因公子爷抱憾终身,阿碧亦看破她想法,当曲归之面不好直言,却是处处与阿朱唱反调,暗示她莫要胡闹。
傍晚时分,三人用过饭菜,曲归便即告辞,阿碧本欲相送,瞥眼瞧见阿朱,话到口边强忍回去,道:“你一路小心,我便不送了。”
曲归点一点头,向二女一礼而走。
离了琴韵小筑,曲归于舟上暗想原著鸠摩智掳了段誉前来苏州,欲窥慕容氏还施水阁的武学,在琴韵小筑大闹一场,现下他与阿碧成了朋友,自不可任其在阿碧家中捣乱。
但大理四大恶人之事有他插手,却不知鸠摩智是否还能在天龙寺遇上段誉,或许二人一前一后,就此错过也未可知。
但为防万一,曲归还是要等上一等。
曲归在苏州城客栈开了上房,一等便是一月光阴。
这一月来,曲归每日勤练九阴总纲内功,偶尔去阿碧庄上做客。苦侯一月,不见鸠摩智、段誉前来,曲归已有心离去,便到湖畔找到自己小舟,欲去知会阿碧一声,北上擂鼓山。
舟刚开动,离岸未远,忽听岸上有人叫道:“是曲公子么?”正是段誉的声音。
曲归回头看去,但见段誉坐于马上,双臂僵直垂下,显被点了穴道,坐骑缰绳牵在身畔一個番僧手中。
那番僧身穿黄色僧袍,布衣芒鞋,宝相庄严,一眼可知,乃是位精修佛法的高僧。
那僧人亦向曲归看来,二人互视一眼,尚未说话,段誉已又叫起来:“曲公子,不想竟在这里见到你。这位大师父是我的朋友,你如有要事,快快去办吧。”
段誉突见曲归,欣喜异常,高声呼叫。叫声甫出,已然后悔,暗想:‘天龙寺数位高僧尚对付不了鸠摩智,何况曲少侠?莫要害他遭恶僧毒手才是。’故而急忙出言遮掩,以免曲归认为自己受制于人,出手来救。
他却不知,被点穴道之象武林高手人人均知,岂是言语可以遮掩?
段誉声音落下,一个声音道:“小王爷?你怎到了姑苏?”
段誉转首望去,见是镇南王府账房霍先生和他的师侄过彦之,说道:“霍先生,你们也到了。”
这霍先生乃是伏牛派传人,本名崔百泉,江湖绰号金算盘。因早年得罪慕容博,逃命至大理,改名换姓,藏身镇南王府之中。
曲归离去大理不久,过彦之上镇南王府寻到崔百泉,告知自己师父柯百岁死于自身成名绝学之下。
崔百泉知这是姑苏慕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手笔,便携师侄来姑苏报仇。
玄悲其时亦在镇南王府,得知此事,想起那黑衣人燕龙渊,暗觉此事大不寻常,慕容氏定有古怪,便辞别段正明兄弟,回少林寺去,要将诸事禀报方丈师兄,请他定夺。
崔百泉见了段誉模样,知他被点了穴道,几步走至近前,向鸠摩智道:“大和尚,你可知这位公子是谁?怎敢与他为难?”
鸠摩智不答他话,合十问道:“霍先生可知慕容氏参合庄所在?”他听段誉唤崔百泉霍先生,还道他当真姓霍。
鸠摩智问话声毕,湖中一个极甜极清的声音道:“这位大师要去参合庄,有什么事?”
曲归闻声回头,只见阿碧划动小舟,缓缓而来,笑问道:“阿碧,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阿碧笑道:“曲归,你也在这儿。我来城里买玫瑰粽子糖。”
岸上鸠摩智道:“小娘子知道参合庄?可否指点路径?小僧感激不尽。”
阿碧道:“参合庄的名字外人不会知晓,请问大师从何听来?”
鸠摩智道:“小僧曾与慕容先生相识,欲去祭拜故友,另有一桩事情,要与慕容公子商议。不知小娘子是庄上什么人?”
阿碧笑道:“我只是公子的侍婢,叫做阿碧,不敢当大师“小娘子”的称呼。”
又道:“公子有事出去,不在庄上,又不知何日可回,大师来得可不太巧。”
鸠摩智道:“却不知庄上何人主事?”又道:“不若姑娘先将小僧带到慕容先生墓前,让小僧祭拜一番。”
崔百泉在旁听这二人一问一答,心道:‘原来这和尚是慕容氏的朋友,哼哼,那便是对头了。正好他还抓了镇南王世子,我将他毒打至死,一来出气复仇,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