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贩让了几让,总是被傻姑拦下,眼神中蓦地闪过一道厉色,倏地回身出掌,向傻姑肩头推去,转身之迅,出掌之快,俨然是个身怀武功的江湖好手。
傻姑人虽痴傻,反应却快,伸手格开小贩手掌,回手打他胸口,小贩一惊,双手齐出,左挡右攻,傻姑与他拆了三招,竟不落下风。
傻姑自小跟随在曲灵风身边,曾在曲灵风练习掌法之时从旁观看自学,学得六七招桃花岛的入门武功“碧波掌法”。
这“碧波掌法”虽只是桃花岛的入门功夫,却已颇为精妙,此刻使将出来,那小贩全然占不到傻姑半分便宜。
小贩越打越惊,右腿猛地踢出数脚,将傻姑逼退,转身就要离去,忽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拦在身前,正是曲归。
傻姑手指小贩,叫道:“弟弟爹爹,打他!”
小贩咬一咬牙,手掌一翻,取出一把短剑向曲归刺去,曲归右手一动,短剑便到了他手里。
小贩见他露了这手空手入白刃的上乘武功,更是惊骇,叫道:“非要鱼死网破么!”
曲归正要说话,左右两侧忽有两人欺将上来,一个是身背竹篓的卖饼老汉,一個是背负书箱的白面书生。
此时两人各持一柄匕首,分刺曲归左右,行动迅速,出手狠辣,既不像农夫,更不像书生,俨然便是江湖上最一流的阴毒杀手。
曲归身形转动,右手短剑顺势飞出,迅如闪电,“嗤”的一声,已刺入了卖饼老汉的颈中。
那老汉蓦地扑倒,身子一抽一抽,显是已无活路。
解决了老汉,曲归让过书生匕首,手掌扣住他手腕,劲运于指,喝道:“撒手!”
但听得“咔”一声响,书生腕骨已为曲归捏断,惨叫声中匕首脱手而落,曲归伸手接过,又飞足将试图从旁偷袭的小贩踢了个筋斗,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书生龇牙咧嘴,说道:“你……你不知我们……我们是什么人……干什么……干什么不让我们出城?”
曲归正要说话,身后街旁屋顶上忽有二人飞掠而来,一人身穿深灰衣衫,身材适中,浓眉大眼;一人身形高大瘦削,腰间斜插一柄单刀,却是捕快打扮,二人轻功俱不甚高明。
二人奔至近前,瞧了瞧地上躺着的老汉和小贩,又看了眼被曲归扣住手腕的书生,均面露诧异。
那浓眉大眼的中年汉子向曲归抱拳道:“在下八方镖局郑志。”随即又手指身旁那捕快打扮的汉子:“这一位是临安府总捕头田野兄弟。”
末了,向曲归道:“请问少侠尊姓大名。”
曲归知晓八方镖局乃江南三大镖局之一,郑志则是镖局副总镖头,在江湖上颇有声名。而那田野则是少林派俗家弟子,一手破戒刀法威名远扬,据说武功已可称得上少林俗家弟子第一人。
当下抱拳道:“原来是八方镖局郑镖头和田总捕头当面,在下曲归,久仰二位大名。”
郑志吃了一惊,道:“可是前些日子挑了黄河帮数处分舵,又废了千手人屠一手一腿的‘八仙剑’曲少侠么?怪不得、怪不得。”
郑志手指那小贩道:“少侠有所不知,这三人乃是江南有名的大盗,武功着实不赖。”
“敝镖局有镖头压镖途经临安,却被这三人盗了去,恰好郑某于田兄弟府上做客,听手下弟兄说了此事,便请田兄弟相助,缉拿三盗。”
“不想此三盗已给曲少侠制服,郑某这里谢过曲少侠相助之情。”说着深深一揖,曲归连忙回礼。
说话间,镖局趟子手和府衙的一众捕快也都赶来,郑志吩咐趟子手取回镖物,田野则令众捕快将小贩与书生带回衙门,并将老汉的尸身处理了。
随即郑志又邀请曲归道:“曲少侠,请往酒楼饮上一杯如何?”
曲归正欲说话,一旁傻姑忽然拉了拉曲归衣角。傻姑生平最怕死人,适才见老汉身死,着实吓得不轻,曲归瞧她神情,知她颇受惊吓,便推辞不去,并道“下次一定”。
郑志也看出傻姑异样,只得作罢。
曲归、傻姑二人回路上仍是曲归牵马,傻姑乘坐,待回到酒馆之中,天色已极漆黑。
入了内堂,傻姑躺在床上,却拉着曲归不肯撒手,曲归询问缘由,傻姑只道:“怕鬼、怕鬼。”
曲归道:“没有鬼,没有鬼,傻姑不怕,没有鬼。”
傻姑连连摇头:“弟弟爹爹,不要走。”
曲归无奈,只好坐在床边,傻姑这才沉沉睡去。
傻姑睡熟,曲归不禁思索起该如何安置傻姑,他还得去杀沙通天、彭连虎两个,
彭连虎虽废了一手一腿,沙通天却一切无恙,且得知他在京都所为后定会严加防范,欲要得手,定然不易。
这等情况下,曲归自不能再将傻姑带在身边,但若要将她一人留在这破酒馆中,却也不是个办法。
曲归思来想去,又看到桌上放着的,那柄刻有“曲”字的长刀,终于想到一人。
第二日一早,曲归趁傻姑未醒之时打马至临安城购一马车,遂驾车回至酒馆,待傻姑醒来,让她坐入马车之中,自己驾车,向北而去。
傻姑性如孩童,在车中呆的寂寞,便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