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宫中来了宣旨太监,此番来的太监却不是李芳,刘大千慌忙跪地迎接圣旨。果然不出所料,皇上命陆绎官复原职,正四品佥事,统领北镇抚司,南镇抚司归刘大千管辖。刘大千又暗暗长出了一口气。待接了圣旨,忙又殷勤地说道,“公公是否还要前往诏狱宣旨?大千可为公公引路,”
“不必了,咱家自行前往便可,对了,圣上可是嘱咐了,锦衣卫事务繁多,此番刘大人接管南镇抚司,势必操劳,还请刘大人多为皇上分忧才是,”
“是,大千定不辜负皇上厚爱,”
那太监到诏狱时,已近未时。
“陆大人,圣上仁心宽厚,允你明日早朝前殿前谢恩,今日就不必去了,还有,待陆大人回府之后,咱家自会着人前去,”
陆绎刚要称谢,那太监一摆手,“陆大人不必客气,咱家这就回宫了,”
纵然陆绎已在宫闱行走数年,却也从未见过如此利落的太监,当下细细记住了他的模样。
宣旨太监前脚刚离开,随后便已有人安排好了一切。待一切收拾妥当,已是酉时。
陆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今夏,我承诺你的,终究是可以实现了!此时此刻,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多想见到你!”
诏狱外。
袁今夏从辰时等到午时,除了诏狱的守卫换了两拨之外,没有任何动静,袁今夏手脚冻得已不听使唤了,仍痴痴地看着诏狱的大门,心里默念道,“大人,我知道您一定会来的,我不急,您也不要急,”
“今夏,听话,吃些东西吧,暖暖身子,”杨岳特意在午间赶来,带了汤羹和馅饼,“都是你嫂子做的,你多少吃一些,”
“大杨,我不饿,真的,”袁今夏嘴里说着,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诏狱的大门。
“你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天气寒冷,万一你再冻出个病来,陆大人出来该有多心疼?”
“哎呀,大杨,我哪有那么脆弱,你快回吧,我没事儿,”
“若是你一口也不吃,再冻病了,回去爹还不打断我的腿?”
“好好好,我吃,我吃,”袁今夏搓着快冻僵的手,接过来汤匙,哆嗦着舀了半天,总算喝到了一些。
杨岳用身子挡着风,一手端着食盒,“今夏,不如你找个地方暖一暖,我来替你守着,”
“不,大杨,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大人,你不用担心我,我很好,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喝了你送来的汤,暖和极了,”袁今夏强装镇定,心里已经开始七上八下,“已过了大半日,大人为何还不出来?难道是有变故了吗?”
杨岳无奈,只得又叮嘱了一番,才离开。
黄昏日落,京城的冬季天黑得甚早,袁今夏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大人不会再来了,我永远也见不到大人了,”豆大的泪珠扑簌簌掉落,掉在雪地上的,很快便凝结成了冰。
袁今夏拖着冻僵的双脚,慢慢转身,刚要迈步,便听得“吱呀~”一声响。袁今夏猛地回头,“那翩翩走来的不是大人么!”
袁今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用手揉了揉,“是大人,是大人!”
陆绎从开门的一瞬间已看到了心爱的姑娘,可碍于守卫们都在,便强自镇定地一步一步向袁今夏走来,直到近前,才停住脚步。
“大人,大人~~~”袁今夏含着泪,嘴里喃喃着。
陆绎微笑着,一双眼睛牢牢盯在袁今夏身上。
袁今夏顾不得许多了,飞奔上前,扑进陆绎怀里,“大人,您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等了这么久,”
陆绎紧紧搂住,“今夏,让你久等了,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两人相拥着离开诏狱,转过了一个弯,陆绎才停住脚步,打开身上的裘皮大氅,将袁今夏紧紧箍住,“傻丫头,怎么穿得这样少?你若因等我冻坏了,让我如何安心?你这身打扮是夏装,怎的现在穿出来?我是说过,你这样打扮有几分女孩子家的样子,可是,今夏,无论你怎样,我都喜欢,”陆绎低头将脸贴在袁今夏脸上,“这样暖和些了么?”
袁今夏被陆绎紧紧拥着,感觉就像做梦一般,良久才说道,“大人,大人,您放开一些,我快喘不上气儿了,”
陆绎笑了一下,稍稍松了些力气,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满眼的心疼,“小傻瓜,快冻成豆腐干了,”
“大人何时变得这么聒噪了?人家一句话都还没说,大人就抢着说了这么多,”
“我这两日不停地在做梦,梦见你躲着我,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今夏,你想去哪呢?”
“我在等大人啊,”袁今夏抬起头仔细打量着陆绎,脸色有些暗黄,显然是终日不见阳光导致,一时难以压抑,眼中又含了泪,声音有些颤抖,“大人,您还好么?”
陆绎知晓袁今夏的担忧,笑道,“放心吧,无事,调养几日便好了,”说着手上稍稍用了些力道,“我盼着与你相见,日日苦练内功,自也抵消了许多不适,武功精进了不少,身体倒是更强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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