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鸣舟?”许恩半睡半醒间唤了一声。
“我在。”叶鸣舟立刻俯身靠近。
“你不用守着我的。”
“我等你退烧。”
许恩脑袋在犯迷糊,思维有些迟钝,她呆愣地注视着叶鸣舟,眼底充斥着迷惑。眼前人重影叠叠,一点也不真切。她试着抬了抬手,却没有知觉自己是否动了。
“怎么了?”叶鸣舟接住她抬起的手。
“这种感觉很不好。”许恩嘟囔着,眸中氤氲弥漫,大滴大滴的泪水滑过面庞。
“许恩?”眼见许恩的悲伤溢出眼眶,叶鸣舟慌了,“你怎么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伤口疼了?”
抑制不住的委屈涌上心头,她推开叶鸣舟,提高了音量:“我说这种感觉很不好,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你在说什么?哪里不好?”叶鸣舟以为许恩烧糊涂了,握上她双肩,想要安抚她,“你别激动,先躺好,慢慢说。”
许恩甩开他,“我不要,你走开。”
也许是身体不舒服,不舒服的感觉在叠加,一直压抑的委屈倾巢而出。她哭得更凶了。
“许恩,我……”叶鸣舟话说一半,电话响了。
是张惊霄,叶鸣舟想也不想就挂了电话,“许恩,你听我说,我……”
电话再次响起,“说!”
叶鸣舟一声吼得,对面张惊霄一怔:“鸣,鸣舟?你还在生气?”
“对不起,我刚刚……”叶鸣舟刚想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发怒道歉,就察觉到张惊霄畏首畏尾地态度,狐疑道:“你怎么了?”
电话那边顿了几秒,“你在陪许恩?”
“你怎么知道?”
张惊霄试探性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叶鸣舟声音冷厉了几分,张惊霄的态度突然让他意识到了什么。从知道许恩受伤,一颗心都记挂在许恩身上,还没细究伤她的人,此刻想来……
“张惊霄,钱语嘉呢?”
“得,连名带姓了。”张惊霄长叹一声,这质问的语气,哎!“许恩怎么样了?”
张惊霄一回家就询问钱语嘉生什么病了?家庭医生说是精神高度紧张引起心率增快、呼吸不畅、四肢震颤、短暂性昏厥等症状。
“精神高度紧张?为什么会精神高度紧张?是在学校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管家:“不知道,从周三晚上回来,小姐就待在屋里不出来,即使饭送到嘴边也是呆滞的吃两口。”
“没问她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事了?”
“问了,小姐精神有些恍惚,说话磕磕绊绊,前言不搭后语得问不清楚。”
张惊霄放下书包就往楼上走,“就没问问医生要怎么办?”
“医生建议送医院,可小姐被人一拉就像受了惊吓一般,特别抵触别人的触碰。医生说先顺着她的意思哄着,情绪稳定些再慢慢开导。”
“她现在怎么样?”
“好些了,但是问话还是不说。”
敲了几下门,等了几秒,钱语嘉开了门。看见是张惊霄,“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
张惊霄一惊,“怎么了?嘉嘉?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哥~~”钱语嘉抱着张惊霄哭得更凶了。
等钱语嘉连哭带喘结结巴巴将事情说完后,张惊霄的表情一言难尽。
他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轻重的妹妹,可看她吓成这样也不忍心再凶她。可许恩那边……叶鸣舟好说话不过是没有触碰他的底线,若是真……
思虑半天,他拿起了电话。叶鸣舟第一次挂他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情不好解决了,硬着头皮又拨了过去,结果叶鸣舟一声怒吼,张惊霄心凉了大半。
“她?怎么样了?”
“还没退烧。”
哎,声音冷得能冻死人了,“你别这样,这件事是嘉嘉冲动了,她自己也吓坏了,这几天一直担心会有警察上门抓她,可你也知道,知道她……”
叶鸣舟没有说话,张惊霄停了十几秒,妥协道:“好吧,是她的错,我承认我找不到借口了,这次嘉嘉的确做得太过分了,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都行吗?”
“额,这……”张惊霄知道温柔到极致的人狠起来也是决绝到极致的,“我能求情吗?你知道,我就这一个妹妹,从小也是被惯着长大的。她……”
“挂了!”不等张惊霄话说完,叶鸣舟就挂了电话。
“许恩……”
两个人离得很近,张惊霄的话,许恩听得一清二楚。她知道叶鸣舟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对钱语嘉做什么,所以,她才没有报警,也没让屈艳她们把这件事说出去。可现在亲耳听见叶鸣舟对钱语嘉的态度,心里还是难受。
她躺下,拉好被子,“头晕,我再睡会儿。”
“好。”
空气静到她呼吸局促,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滴答~滴答~”,声音仿佛从她的脑海敲到心间,吵得她无法入睡。
坐在床边的人,静止在时间之外,他不敢,他在藏匿自己。可他的心跳、他的呼吸无不萦绕在她耳边,闹得她头痛、心烦意乱,她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