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宵沉沦,又是骄阳穿过天窗洒在脸上。
“穗青。”
“小姐,何事?”
自从昨日昏迷醒来,许恩的状态一直不对,整个人跟被抽去情丝一般,眼底淡到透不出一缕光,静得漾不起一丝涟漪。
“他,是不是听见我说梦话了?”许恩就这样无欲无求的仰着。
别说穗青了,许恩都有一种错觉,自己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穗青犹豫了片刻,局促不安地回答:“是。”
果然,许恩抬起右臂,搭在眼睛上。
顿然明白了一句话“这是一个婆娑的世界,婆娑即遗憾。”
没什么胃口,一桌子美味显得多余。
穗青:“小姐,好歹吃点。”
许恩拿起筷子,伸出去,收回来,真的吃不下。
“今天还有没有再闹?”门外传来威厉地质问。
阳光趁着帐帘扬起蹿了进来 ,映着一进门神色瞬间温暖的人,格外柔情。
唯有许恩看到了他眸底一闪而过的无助。
他在怀疑,想问又不敢问。尤其此刻,许恩看他的眼神,没有欣喜,没有依恋,甚至没有温度。
“胃口不好吗?还是饭菜不合口?”李良樾尽量勾起唇角。
许恩自嘲,不得不承认自己心疼了,那么恣意张扬的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患得患失。
大约他所有的卑微都给了我。
“怎,怎么了?”
“将军,有话要跟我说吗?”
“为什么不吃饭?”
许恩冷哼,看向成河,用不容回绝的口吻命令道:“把他给我推过来,你们都出去。”
成河:这……
许恩看着纹丝不动的几人,叱责:“怎么?我说话不管用?”
待营帐里,只剩下四目相对时,想说话的反而堵在喉间,吞吐皆难。
“将军说过,是为夫妻,自当坦诚。何况你我之间建立起来的信任本就是一意孤行,若再有口不言,相敬相依迟早会成为相怨相杀。”许恩喟叹:“将军说过的话,自己都做不到,日后就别怪我胡思乱想。”
“我相信你。”良久,李良樾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不问,是因为我相信你。”
“疑心一旦存在,就会生根,随着时间流逝,越扎越深,错综盘旋。那暴露在外微不可察的弱芽,总有一天会引起你的注意。将军是要等到那一天吗?抽血带肉,连根拔起?”
“我会失落,会难过,但不会生疑。”
许恩对着神态笃定的人,嬉笑:“是因为知道我会主动解释吗?”
李良樾转动轮椅,离许恩更近了一些,方便他拉起眉眼终于绽开的女孩的手。
“你不说,我便等,你说了,我便信。”
许恩挑眉:“所以,不说不信?”
李良樾往碗里夹了些菜,推到许恩面前,语调宠溺:“信,怎么样都信。”
感觉你说了一通废话。
许恩胡乱扒了几口饭,腮帮子鼓囊囊。
李良樾盛了碗汤,“慢点吃,别噎着。”
许恩一口闷了汤,眼珠一转,神色玩味,“将军,准备好了吗?”
“嗯?”
门外几人就听到帐内噼里啪啦碗碟碎裂声,掀开帐帘,首先冲出的是许恩的嗔怒:“李良樾,你别忘了你这一身荣宠是谁给你的?你竟然敢圈禁本宫?”
“李家荣耀是为国为民,忠君忠义,不是你横行霸道的资本。”
“你!”
“成江、成河!”李良樾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公主腿伤未愈,不良于行,就好生养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
“是。”
诶?“不是,不,你真要关我?”许恩倏地站起一把拽住李良樾的轮椅,要不是李良樾反应迅速,扶住了她,差点摔倒。
“你慢点。”李良樾捏了捏许恩的脸,“好好休息几天,把脚养好,省得你乱跑。”
“别啊,我还得出门晒太阳呢。”
“成江、成河在门口,他们看着你,随便晒。”
呃,祸从口出。
许恩委屈地看向穗青,可怜巴巴,“我被囚禁了。”
穗青:活该。
“你在幸灾乐祸?”
“哪有,我无比同情小姐的遭遇。”
许恩:你当我瞎吗?你嘴角咧上天了。
知道许恩不信,穗青强调:“真没有,被人管着多好啊,是不?吃穿不愁的。”
呵呵!
后面的几天里,许恩比之前几天更咸鱼。
最大的活动范围也就是营帐前两米范围,在别人的注视下晒太阳。
而她的营帐五十米范围内,没有李良樾的命令谁也不得踏入。
“成江啊。”许恩让人把榻搬了出来,懒洋洋得瘫在上面。
“夫人,您吩咐。”
“哟?”许恩眯眼,“不叫公主了?”
“将军吩咐过了。”
“你说你家将军这样算不算家暴啊?我若是现在吵着去跟他和离,他会不会生气?”
成江:他会宰了我。
“我快憋出病了。穗青,要不你去找花娘给我弄几个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