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询问,扰了少女的安逸,惊了偷窥者的神思。
“睡不着。”许恩扭头,“大娘,您怎么也没睡?”
“准备睡了,看你在院里坐着,出来看看。”大娘坐到许恩旁边,“吵架了?”
“嗯?”
“小年轻,吵吵闹闹很正常。”
许恩反应过来大娘是又误会了,苦笑:“不是的,我们……”
大娘却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劝解道:“吵架不打紧,怕的是有误会不肯说开。”
时机不对,说了未必可信,可能会引起更深的误会。
“刚才吃饭的时候,见你胃口不好,他一直愁眉不展,想也是担心你的。”
有吗?刚才只顾着胡思乱想,压根没抬过头。
“行啦,姑娘,坐坐就去睡吧。我老了,可不能像你们年轻人这么熬了。”
“嗯,谢谢您,您早点休息。”
不知坐了多久,风也静了。
回忆着这两天的点点滴滴,许恩猛然发觉,随着许念桐年龄的减小,自己的心性也跟着幼稚起来。
撒娇、吃醋、置气,越来越多少女情绪在不经意间流露。
呵呵,这算不算后遗症?
许恩抬头,将探索黑暗的视线丢向星空。
或许,改变方向,一样的苍茫会有不一样的光照。
李良樾始终在假寐,直至许恩回屋,才安下心来。
许恩是真的累了,躺下没多久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李良樾:睡吧。
临城,离边防军驻扎地儿最近的一座城。
路上稍微有些赶,许恩硬撑着一句话也没说。
李良樾走快她走快,李良樾停下她停下。
李良樾腿长步子大,偶尔一回头,看见小姑娘不声不响,木木的跟在身后,脸色微微泛白,额头泌出细细汗珠。
实在于心不忍,放慢脚步,但也绝不问候一句。硬是强迫自己思索军队上的事情而分散对许恩的关注度。
二人刚到城下,就看到一队巡逻兵。
来不及辨别敌友,李良樾扯了许恩躲在城门一角。
动作突然,李良樾尚未思考就自然而然的将许恩扯进怀里。
他背靠着城墙,与许恩面对面的贴着。
只顾着左右观察,未理会已是面红耳赤死死盯着他的怀中人。
太近了,靠的太近了。
心如擂鼓,五脏六腑都灼热起来,烧的许恩一动不动。
粗重的呼吸声引得李良樾看向身前,才意识到自己一手揽腰,一手抚头将人拥进怀里的动作有多孟浪。
心头一震,来不及松手,眉头先拧成一团。
刚刚还情动如焚的许恩对上李良樾厌恶的直视,顿时是炙烤的顽石入了寒潭,速冻层冰封了一腔澎湃。
不受控的红了眼,许恩用力将自己推离,扭头就走,生怕不争气的泪水流的肆意,被他取笑。
她不知道,李良樾的厌恶不是对她,是对他自己。
他憎恶自己对许恩的情不自禁,反复劝解自己,都无济于事。
情之所起本就无源可溯。
就如此刻,许恩的背影满是失望,他的脑子极力克制自己去追人,然而心脏的叫嚣已让他大步迈出,将人追上,一把拽回。
动作坚定,没有丝毫犹豫。
“李将军!”
李良樾脑中一团麻,听见人唤他,习惯性回了头。
只见不远处一群士兵立刻围了过来,将二人困在当中。
糟了,这些人……
许恩懊悔,自己一时任性,将两人暴露。这些人看似是寻找李良樾的将士,可眼中不是关切与欣喜,而是兴奋和任务即将完成的雀跃。
“李将军,终于找到你了。”
李良樾目光冷冽,将许恩护在身后。
“李将军,我们一批又一批的人,在整个西要关找了您十多天。”
李良樾面不改色的问:“你们隶属哪里?”
正前方几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人说道:“临城守城军。”
见李良樾有所怀疑,另一人解释道:“半个月前,接边防军将领李耀烽消息,说李将军您于西要关受袭失踪,命边关全体将领铺开搜救。”
呵,许恩失笑,糊弄人也编个合理的理由啊。一军将领固然重要,可面对外敌侵犯,怎么可能会让整个西要关的兵将都出动?编瞎话也不打个草稿。
李良樾脸色冰冷,声音阴鸷:“整个边关?”
“嗯。”对方为表真实,语气异常坚定,“临城守城军将领王富虎将军也接到了指令,不惜一切代价,营救将军您。”
“是的,将军您是我们边防战士仰慕的英雄,更是支撑我们保家卫国的信仰。”
啧啧,这彩虹屁捧得真优质,除了不切实际,简直无懈可击。李良樾要是信了你的鬼,他脑袋绝对有坑。
“有劳诸位了,”李良樾的客套一点也听不出感动,他环视一圈,冷声道:“不过,这是何意?”
“我等找到将军,自当护将军周全。请将军移步临城府衙,我等会向李耀烽将军汇报。”
“不用,边防军驻地离此不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