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纪承枫眉头一皱,转了话头,“这个姑娘为什么不直接交给我,反倒交到你手上。”
徐宥则敏锐地指出:“是防着丞相府,借着你妹妹的手交给我,实则是让你知晓。重要的是这个事情只有我能办,所以绕了一圈交到我手上。而此人和你不认识贸然给你一封信,你定会丢弃,看来也是对你有所了解,还有一点此人和你妹妹熟识。”
“丞相夫人?”防着丞相府那就是防丞相夫人,纪承枫闻言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私下里他从不愿意叫嫡母一声母亲的,正色道:“她身在其外,也看出其中的不对劲了。”
丞相夫人和纪承枫不和,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怎么可能给他善意地提醒其中的问题呢。
“正是。”
他的对面,一身锦衣的徐宥则眉头紧锁,抓住重点扬声道:“你说此信出自平湖书院一姑娘之手?”
信上的字是故意写成板板正正的,犹如刚学习写字的学生一般,言毕脑海里竟慢慢浮现出一个名字。
“不错,是纪承熙说书院有一姑娘让她转交给你。”纪承枫看着徐宥则,叹了口气:“连旁人都能看得出,我却只顾争一时意气,差点连累家族。”
“你身在其中,难免一叶障目,立功越大,越惹人眼红,便是祸了,好在有这封信提醒,如此看来,实在危险得很。”徐宥则继续解释道:“如果没有这封信……”
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话他们都懂。
如果没有这封信,纪承枫接受赏赐,被人嫉妒,遭人陷害,轻则丢官为民,重则惹上性命,牵连家族。
第二日,徐宥则进宫见了皇上,提起大安城的高门贵族之子,还是缺乏学习的兴致,不如适时鼓励一番。
鼓励?怎么鼓励,考试近在眼前,那便赏赐有才出色的学子,而不久宫宴上也要赏赐丞相之子,不如一同赏赐,彰显皇威浩浩。
徐宥则出宫后,纪承枫第一时间就将查到的信息告诉他。
那日纪承熙是和周嘉清一同从书院里的花园走了出来,看起来亲密无间的谈笑着。
不过自家妹妹的性格他是了解的,并不喜欢表面愚笨吵闹的周嘉清,怎么几日时间就如此亲密了?
靖安侯府这边自宋先生事情之后,二房终于消停了下来,李雅萱见此方法都不能激怒周嘉清,确定到她以前愚笨易怒都是装的,加之老夫人对着她敲打一番,行事上更加小心。
宋先生被处罚,一起为难过周嘉清的李先生惶惶不可终日,当天夜里就离开了侯府。
总归这么一闹,竟无人再提起找教习先生的事了。
周嘉清以身子还没好理由,暂时不去平湖书院,倒是悠然地拜师画画。
日子过得格外快,转眼间便是考试前一天了。
随着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平湖书院的学子们也都刻苦起来了,挑灯夜读卯足了劲为了这次考试做准备。
周嘉清也养好身子,来到书院,却坐在桌前发愣。
纪承熙问她:“你怎么不看书?明日就要考试了,你要是没超过王楚楚,岂不是自己打脸?”她心中信任周嘉清肯定能赢,但是一见她这发愣不用功的样子心里又有点担忧。
周嘉清是不知道纪承熙心中如何的矛盾。
她只是一想到明日就能见到谢元赋,上一世屠她外祖全家,杀他父亲之仇人,她就忍不住心中的恨意,自是没能听清堂上先生的授课。
周嘉清掩住这些情绪,淡然道:“总归明日就要考试,多看一天的书,并不能改变什么。”
旁边听到此话的冯梦雨“扑哧”笑出声来:“倒还有一丝自知之明。”
周嘉芸正在和王楚楚说着话,听到这边的动静,并没有上前解围,这些日子,周嘉清疏远着她,她心中很是不悦。
“我出去透透气。”周嘉清没理会冯梦雨的讥笑,起身对着同桌的纪承熙说道。
待周嘉清走远后,纪承熙有些不耐烦说道:“多说一句话不如多看一眼书,嘲笑别人,你就开心了,如此虚浮吗?”
平湖书院里,纪承熙的朋友虽然很少,但应该没人愿意和她交恶,一是她家世显赫,二是她本人真实,不矫揉造作,不恃强欺弱,冯梦雨也是不愿意与她交恶,便不做声了。
周嘉清走着走着,又来到了竹林,推门而进,显然愣了一下。
“不知有人,打扰了。”周嘉清轻声说着,并识趣地准备离去。
“等的就是你。”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
然而周嘉清不清楚状况,并不贸然开口,扫视了一眼对方。
只见屋内一男子,正面对她端坐着饮茶,一身玄色锦袍,他就这般坐着,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脸色冷沉的像是有些苍白,眸色漆黑如墨,深邃的眼底吸引着她的目光,再往深看,惊觉他目光寒凉,透着一份淡淡的疏离。
周嘉清连忙移开目光,平静道:“王爷,有何事?”
“连本王都算计在内,周二小姐好本事。”徐竟骁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的茶碗盖上,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目光缓缓上移,不甚在意地投来一眼,语气不明道:“为何帮纪承枫?”
他说的是纪承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