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我爱你’和‘我们不要再见面’,其实并不冲突。
冲突的,是她贫穷到连一颗完整的心脏都没有。
宋未雨缓缓低头,大颗眼泪落在脚边,摔成花,她对着空气无声表白:“我爱你…”
低头时,她看见已经握麻木的手中那个檀木盒子。
举到身前,抬头望紧闭的房门:“那晚你又回去了是不是!我跑下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我以为你不会走的…”
章管家看到了她抬头一瞬间满脸的泪痕。
心里不是滋味,多年相处也是有主仆情谊的,况且她不仅仅是傅海棠的妻子,也是下一任傅宅主人的亲妈。
打断骨头连着筋,是没人能砍断的关系。
章管家侧侧身,往走廊上移了移。
门把手如愿落在宋未雨眼前,她往前走了一步,手攀上把手,但没立刻拧开。
她想等等房里的人回应他,或者,过来给她开门。他不是说过:宋未雨你往前走一步,剩下的路不管怎么难,都由我来走么。
可,门内门外早已是两个世界。
傅海棠靠着椅子,咬着嘴里的布,因为极度难忍的折磨,喉咙深处还是溢出沉闷的嘶吼。
汗珠自额上渗出,聚集滚落,顺着绷紧的脖颈隐入衬衣,又带湿一片血迹。
别说走向她,他现在巴不得带着这副狼狈模样,从她眼前立即消失。
宋未雨等不到他来开门。
心一点一点拧紧,原来被晾着是这种滋味,按照以前的脾气,她早转头走了。
可爱意作祟,令人生出无畏,手伸向包里,“我真的有东西给你,傅海棠,我进去行么?”
铜锁转动,微不可闻。
在傅海棠的示意下,邵国任拿下了他嘴里的布。
深深喘口气,喉结顶着精壮的肌理滚动,眼死死盯着门把手。
他没说能进,也没说不能进,宋未雨觉得这就算默认她进去了。
推门,一指宽的缝隙带出房内常年稳定的温度,可温度还没到她身上就凉透了。
“滚。”
她倏地住步,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种冷漠至厌恶的语气,她从未听过,门把手好像着了火,烫得她立刻松了手。
可这个字像一支箭,将她牢牢钉在原地。她望着那道门缝,呆了傻了,忘了逃。
“宋未雨。”短暂却不屑的低笑声顺着空气剐进耳朵。
“微信我看了,没给你回,不知道什么意思么?”
宋未雨咬着唇肉,“我知道,你是生气了…可是。”
“可是什么?”
傅海棠声音沉得发狠,“宋未雨,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一个,几次三番出轨的女人?”
“滚吧,我嫌脏。”
-
理智被留在那个看起来触手可及的缝隙,她像个行尸走肉。
下走廊时,差点摔倒。
“夫人您小心…”章管家的惊呼声传不到她封闭空白的脑中,却一字不差从门缝进入房门。
傅海棠闭着眼,不再挣扎暴躁,浑身痛痒难耐的啃噬感消失了,因为取而代之的是自剖心腹的疼。
邵国任在房间里,紧张地四肢都没地方放,一动不动试图透明。
刚才这话,真是从他哥嘴里出来的?
“把我松开,你也滚出去。”
按理说不能给他松绑,因为四个小时还没到,他肯定还得发作。可是傅海棠眼神阴沉地要杀人,邵国任不得不听。
想再嘱咐几句,却在傅海棠煞气逼人的视线中,忐忑退出房间。
“把门锁上。”这是他最后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