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淡淡地,好像没有感情,只看着正对面的实木房门。
谁敢堵傅海棠的嘴?
邵国任站在原地不动,“哥,您没必要这么侮辱自己,就算被她知道又怎样。我真的巴不得她现在就知道!”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敲门声。
傅海棠倏地皱眉。
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刺激到,心脏跳的剧烈,他抻了抻脖子,眉骨微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邵国任,愣着干什么,堵住我嘴!”
“我……唉……”
房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他只能从被子上撕下一块布,塞进傅海棠嘴里。
不忍心去看椅子上的男人。
章管家自己推门进来,“老爷,太太回来了,说是来拿…东西…”
看到傅海棠被这样绑着,章管家眼眶瞬间红了,他什么时候遭受过这样的屈辱?
章管家第一次觉得,离婚,也并非是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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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未雨进到卧室,找首饰时,先看到桌上那个檀木盒子。
这不是,初雪那夜…
傅海棠给她的‘离婚礼物’?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是不是意味着,那晚傅海棠走了又回去了?
这个往日她并不会去在乎的答案,此时此刻,她特想知道。
“章管家,章管家?”
没人回应,宋未雨拿着盒子,往走廊外走。
打扫院子的家丁正在扫走廊边的枯树叶,听见宋未雨的声音,伸手一指:“太太,章管家去东三客房了,这几天老爷一直住那儿。”
他住客房?
宋未雨心里疑惑越来越大,抬脚往东厢房走。
高跟鞋由远及近,停在门口时,屋里是从未有过的安静。傅海棠盯着门口,像要看穿一样。
章管家及时侧身出来,反手关了门。
挡在门前:“太太,您拿好东西,要走了么?我送您…”
宋未雨望着他,这是章管家第一次对她,礼貌逐客。
她再迟钝,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让开。”
章管家不动声色,却把门把手的位置,紧紧挡在自己身后,脸色有点紧张的煞白。
老爷在里面,夫人在外面。
听谁的?
以往肯定是听夫人的,毕竟老爷也得听夫人的,可现在,这婚……八成是离定了。
“对不起夫人,老爷他,不想见您。”
宋未雨紧紧握着木盒,边角把手缘硌得发白,“他在里面对吧?我问他一件事就走。”
她要问问,那晚你是不是又回去了,否则这檀木盒为什么会出现在傅宅。
说完,她抬手朝章管家身后的门把手伸去。
章管家微微弯腰,礼貌挡住了她:“夫人,您离婚了早晚要离开傅宅,可是我还要在老爷手下做一辈子工,请您体谅我。”
宋未雨手愣在空中。
看着章管家,这个几十年听从她命令,从未忤逆过她的人。
脑中像突然被劈开,一瞬间就清明了,章管家的听话,只是因为她拥有傅太太这个地位。
换句话说,谁站在傅海棠身边,章管家、邵国任包括任何仰仗傅氏生存的人,就会把谁供起来。
在他们眼中,根本不是非她宋未雨不可。
这么多年京城看不惯她的人多了,那些人敢怒不敢言,只是因为,傅海棠非她不可。
手收回时,眼泪冒了出来,宋未雨知道现在哭,根本不符合她傲娇的人设,也会让她很没面子。
可她就是忍不住,她终于觉得,答案比面子重要。
不让进,好,那就在门口问。
“傅海棠,你…你开门好不好,我有件事问你…”
家中佣人时不时路过,颇好奇地往客房门口瞥。没想到往日横得没人能控制住的太太,今天眼泪汪汪被拒之门外。
房里的人更是没想到,她没有摔门而去,还竟这样好脾气。
男人倚着椅背,浑身绑着绳子束缚住手脚,唯一自由的,就是那幽深黑亮的双眼。
只不过,因为极力忍耐痛苦,眼底缓缓漫上血丝。
他扯着脖颈,深深喘着,缓解身体骨缝里的啃噬感,眼神试图将实木门穿透,看一眼在门口哭红眼睛的她。
门内没有回应。
宋未雨咽了咽嗓尖弥漫的梗塞,深呼吸消退眼中的水雾,“傅海棠,其实那天晚上我想跟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