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在阳光下,明媚张扬。
镜头里一直没有傅海棠,低磁的声音却从镜头后传来:“你那么瘦肯定抱不动,把儿子给保姆,我单独拍会儿你。”
“哎呀有什么可拍的,这张脸都看了十几年,没看够嘛?”宋未雨娇嗔地皱着眉,瞪着镜头。
男人低沉的笑,“一辈子也不一定够呢。”
“老公,我喂奶去,你别拍了。”
“好,好,我跟你一起去。”摄像头被盖上了盖子,但声音还在继续。
一阵关门声后,就是小声的娇呼,“啊…别…”
“你松开啊,儿子口粮一大半都让你喝了!”
“让宋宋跟他哥一样,喝奶粉得了。”男人含糊不清的声音伴随着吮吸声。
……
章管家有点尴尬,没想到自己随手拿的这个光盘还挺不健康。
可回头一看傅海棠直勾勾盯着电视,不仅停了自虐的动作,眼神也不似刚才狠戾。
只能冲邵国任挥挥手,“咱先出去,在外头候着吧。”
邵国任早就想冲出去了,大脸通红一个俯冲就到了门外。
房内,傅海棠失神看着电视。
镜头一片漆黑,但他必不可免想起当天的情形,连宋还是被保姆抱去喝了奶粉。
宋未雨修长的手指贴着他头皮插入发间,似推似压,明明挺着胸迎合,却还小声叫着拒绝。
录像的最后,镜头又亮了起来。
宋未雨坐在窗前整理衣服。
侧脸酡红,嘴唇轻轻肿着,长发贴着鬓挽在耳后,露出天鹅颈。
她很白,不经几下折腾,被吻过的皮肤就会发红。那颈上红一块白一块,明显是被欺负过。
录像里传来傅海棠低沉得逞的笑。
宋未雨眸中的水汽还没消,湿漉漉瞪他一眼,“你晚上还用吃饭么?给你喂饱了吧!”
他笑声更重,录像机镜头都随着他笑声颤起来。
“老婆,我晚上还想吃顿夜宵。”
“你!”
镜头上,宋未雨穿好了衣服,红着脸挥着拳向他扑过来。
一阵讨打求饶声,录像机被扔在一旁,镜头定格在被阳光穿透的雕花木窗,光线有了形状,笑声洒落满地。
傅海棠眼神由明到暗,她明明笑得那么开心。
又是怎么说出,“完完全全从我的世界退出”这句话的?
那些笑,全都是她装出来的么?
-
有的人度日如年,试图数生命的倒计时。
有的人无所事事,没心没肺。
再有一天,就是邵氏的黄金庆典。
纪师傅说,裙子下午三点送到府上。西装没那么快,还是要六周。
宋未雨握着手机发了会儿呆,这两日,傅海棠依旧销声匿迹般,没给她回微信。
整整七天,是两人这辈子最长的冷战。可能,初雪那晚真的是惹怒他了。
他冒着禁飞的危险回了京城,恶劣天气没要了他的命,自己却亲手送给他心脏一枪。
哪有脸往他跟前凑啊。
况且,凑上去说什么?她既然不能离开陈放,自然就给不了傅海棠任何承诺。
初雪那晚自己亲口说过的话,就像刀子,想起一次,就在心脏上刻一次傅海棠三个字。
现在已经密密麻麻、层层叠加,凌乱地看不出任何笔画。
可爱意不受控制,你努力遮盖、忽视它,它就会演变成别的情绪。
比如,反复地打开他的微信,却看不到回应时的失落;好几次按在他手机号,却迟迟不敢拨出去的胆怯…
爱意藏不住,它无孔不入。
像磁场,你总会编造着能说服自己的‘正当’理由,有形无形中不断靠近。
去拿首饰和衣服,也算正当理由吧?
在房间磨蹭半个小时才化好妆,已经临近下午3点。
从纵横到西二环要开40分钟,车停下时,城市路面已经落满了东斜的影子。
“先等等。”
再次回到这里,面对傅宅两个字,宋未雨踌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