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贲闻言,急声道:“陛下,这四周都是敌人,下山的道路也被封住了,微臣冒死前来救驾,还请陛下快快随微臣从水路离开”。
“这次你带来了多少人马?”,广陵帝突然问道,“总共来了一万人马,都是轻骑兵,才能这么快赶到这里。眼下随微臣前来接应的只有五十余人左右”,刘贲微微一愣后,答道。
广陵帝赞许地点点头,道:“这里戒备森严,你能带着如此多的人悄无声息地潜伏进来,竟无一人被惊动”,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刘贲一眼,又道:“平日里倒是小瞧了你,刘贲,原来你竟有不世之材”。
话音刚落,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刀忽然架在了刘贲的脖子上,后者大惊,道:“陛下,你这是做什么呀?微臣可是来救你的”。
广陵帝嗤笑一声,道:“且不说你如何神通广大,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这么多人溜了进来,就凭你方才的那番言辞便是漏洞百出”。
他幼年时,曾有一次溺水,此后数年,时常噩梦频发,以至于他后来再也不会踏足湖边或河边的任何地界。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沈月明恰恰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不到万不得已,阿月定然不会让自己走水路,就算真要趟水而过,她也绝对不会自己留在对岸等待,一定会亲自前来护送,所以方才刘贲言语间便露出了马脚,只是这样的缘由,他也不便点破。
被关在这里的日子已有数日,广陵帝早已把前前后后的守备看得一清二楚,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带数十人前来而不被察觉,唯一的解释就是,刘贲跟这些贼人原本就是一伙儿的。
“朕记得,你以前是耿怀忠的手下,他向北叛逃后,你心里应该一直还很思念他吧”,广陵帝轻声问道。
刘贲闻言大惊,叫道:“陛下,臣冤枉……”,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血箭便喷射而出,广陵帝手起刀落,“既然如此,你便随他去吧”,魁梧的身形砰然倒地。
门外守候的士兵听到响动,冲进来的时候,这才发现首领已经身亡,刘贲的副将叫张延,眼见计划失败,急红了眼,连声道:“燕同律,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等不客气,来人啊,把他给我绑起来,带走”。
幽暗狭窄的通道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朽之气,四周的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就连路面上也不时冒出些小溪流来,远远近近听到的都是哗哗的水声,“哎呦”,秦南宇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不由叫道:“侯爷,那老农指的这是什么路?咱们不会走错了吧?”。
沈月明举起手中的火把,四下查看了一番,道:“那老丈是白帝陵墓的守陵人,之前提到白帝就是经水下墓道葬入天都峰中的。你瞧,这个墓道潮湿阴冷,头顶上传来水声,说明我们正在过江”,说到这里,她从怀中取出司南针,借着微弱的火光看了看,又点头道:“错不了,前面是东北方向,我们自水底横穿江面,顺着这条道走下去,便可直接切入天都峰的西面”。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少时辰,忽觉眼前一亮,一轮旭日正在冉冉升起,天边的云朵染上了一层金色的边,湛蓝色的天空霎时变得明丽起来,众人这才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片茂密的丛林之中。
“大家机灵点,尽快救回陛下”,沈月明沉声吩咐道,因时间紧迫,再加上道险难行,故而这次带来的只有三十余人,却个个皆是好手,众人齐声应诺。
众人小心地隐藏行踪,悄然前行不到五里,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还不快走,你还当自己是皇帝老子吗?”,张延心中恨极他杀了刘贲,出手更是狠戾,燕同律嘴角慢慢地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难道你们不是一路的?他是为了朕的传国玉玺,还有威逼朕写下传位于福王的诏书。而你,却似乎想将朕带到别处去”,广陵帝缓缓地开口问道。
张延狞笑一声,却不答话,“这件事情,燕朝歌知道吗?是他指使你们的?想将朕带往北地?”,他又开口问道。
“呸”,张延恨恨地啐了一口,道:“你还好意思提及陛下,老侯爷就是被沈岚那个老妖婆子害死的,你是她唯一的儿子,母债子偿,天经地义。况且,你刚才还杀了刘将军,要不是耿大人下令要活的,你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沈月明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眼见张延对陛下肆意打骂,心中怒极,她抬起手来,打了几个手势,众人皆掩藏声息,各自分散开去,准备四面包抄。
张延正在兴头上,越说越气,猛然从腰间拔出刀来,就要砍向广陵帝,耳边忽然传来咻的一声,只觉脖颈处一凉,便顷刻间跌落在地,尸身在空中翻了两圈,落地滚了老远,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陛下,你可还好?微臣救驾来迟,还望恕罪”,沈月明急忙奔到广陵帝的身边,急声问道。燕同律虽毒性发作,又遭张延责打,浑身疼如刀割,但见沈月明飞身而来,心中大喜,连身上的痛楚顿时都少了一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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