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轻轻的落在凌越身上,眼神中带着慈母的温柔,奈何凌越看出了杨氏眼中的期待,却显然没有交待的意思。
杨氏心头一顿,试探道:“为娘近日多方打探,倒是为你寻了一门好亲事,你正好回京,我这便与对方通个气,你与那姑娘互相见一面,若是可以,便结通家之好,也算圆你父亲临行之愿。”
杨氏边说边觑凌越表情。
果然她的揣测没有出错,凌越听到这番话,居然不同以往那般跳脚,虽然仍旧眉头紧锁,但却回道:“全凭母亲做主。”
杨氏这下手指一顿,目光落在凌越脸上,紧盯着不放。
凌越同杨氏说完,见她面色疲乏,便收了话道:“母亲先休息吧,我如今留在府内,有什么话也不急于一时。”
杨氏一想也是,遂不再多语,只是刚准备扶着林嬷嬷走,凌越便叫住了林嬷嬷:“嬷嬷若无事,倒是可以随我走一走。”
林嬷嬷看了一眼杨氏,杨氏颔首,林嬷嬷便应是。
待杨氏回了内室,凌越坐了半晌没听到杨氏动静后,这才领着林嬷嬷出了琴台院。
林嬷嬷不知道凌越有什么目的,干脆小心的跟着。
凌越带着她绕了一圈,这才道:“母亲说过,嬷嬷是母亲的陪房,是母亲嫁到国公府时跟母亲一同来。”
“是。”林嬷嬷虽是下人,但跟着杨氏在后宅久了,去远处都是马车,在院子里也有下人使唤,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一时满头大汗。
她不明白凌越的意思,但看他身藏刀刃般锋利,也怕自己答错了话,因此格外小心翼翼。
凌越看了她一眼,随即笑了一声:“嬷嬷不必如此紧张,只是如今母亲身子重,一切吃食物品皆需嬷嬷上心,因此嘱咐几句罢了。”
林嬷嬷这才松了口气:“世子放心,老奴必定细致照顾。”
凌越点了点头:“嬷嬷做事我自然放心,只是瞧着如今府内奴仆眼生,又在母亲跟前侍候,就怕不知道母亲忌讳,反倒误事。”
林嬷嬷是个人精,听凌越这么说便知道了他的目的。
她心下一松,再一咂摸他说的话,心中也是一紧。
能在国公府夫人身边做事,林嬷嬷显然不是一般人。
她心中千回百转,却也不说破,只道:“世子说的是,前些日子正是瞧着世子与国公爷不在,为了夫人安全,便多寻了些人手,如今世子既然回来了,那也不好多放人在琴台院,于世子声誉也不好,老奴这便给她们多放两月银钱,遣她们出府去。”
凌越见她上道,也不多说,只颔首应了一声:“如此便有劳嬷嬷。”
林嬷嬷也知道凌越是担心杨氏,所以才如此费心安排这些,因此心中只有高兴的份:“当不得劳累,世子心疼夫人,夫人若是知道,心中必定开怀。”
凌越也知道他娘的脾性,平日里最宠孩子,要不然他往日也不会被养成小霸王的痞气。
如今虽被洗脱了些,但到底骨子里仍旧是那副鬼样子。
因此他也不反驳林嬷嬷的话,只是话锋一转,凌越又道:“如今母亲要仔细养着,府内一切事物再报给她反倒惹她伤神,我既然回来了,便应该担当起荣国公府世子的责任才是。”
“这......”
之前的担忧林嬷嬷倒是能做主,但管家之权事关杨氏威严,林嬷嬷再大的能耐,也不敢背着杨氏随意应声。
毕竟虽凌越也是主子,但到底她侍奉的是杨氏。
就算她心中觉得凌越的话有几分道理,她也知道杨氏此时是关键的时候,需要静养,但她还是有些犹豫。
凌越知道她为难,因此也不逼迫她,只道:“嬷嬷不必此时答复,可询问一番母亲,若她同意,便告知于我。”
林嬷嬷这才松了口气,她就怕凌越想要揽权,还直接越过了杨氏。
如今凌越既然已经退了一步,林嬷嬷也不多纠结,匆匆回了琴台院去,想先禀告杨氏之后等她答复。
琴台院内室中。
木条支起窗户,从缝隙中倾泄一汪绿意。
有微风吹走屋内的陈珂气息,换一室舒朗。
杨氏虽说休息,但林嬷嬷被喊走,她哪里能真有心休憩。
此刻虽倚靠在软枕上轻瞌眼皮,但浑身却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显然一副等待的姿态。
听到小丫鬟通禀林嬷嬷回来,她倏地睁眼,虽身子羸弱,但眼中唯有威严:“说罢,出了何事?”
林嬷嬷知道杨氏放不下心,因此也不故作高深,先让四周的小丫鬟退下后,便十分简短的将凌越的话一一道来。
杨氏听完不语,目光却是一亮,脸上还挂有几分意外。
这反应林嬷嬷多少也猜到了几分,她比谁都知道,夫人有多爱国公爷这对父子。
她沉默着候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杨氏才回过神,有些不可置信道:“世子果真如此说?”
林嬷嬷满带笑意的点了点头:“世子亲口之语,老奴岂敢隐瞒。”
杨氏面上也跟着挂起来笑容:“果然儿郎都要出去历练一番,才能明白为娘的苦心。越儿是担心我,才想自己管理宅子,既如此,便放权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