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心中有了数,又让人清点了救回来的人,大约只剩下二十来个,大部分是青壮年,其中还有五位女子。
她们身上皆是布满伤痕,神情惊惧不敢言语,秦昭将这些人安排在一起,还寻了人看顾,怕她们同之前那位女子一般寻短见。
秦昭又问跟着的李二田:“之前你们说被抓去的俘虏只可入外城,也就是说内城没有大庆百姓存活?”
李二田点了点头又摇头,回忆起画面脸色更是害怕,但到底忍住了惧意,回道:“被抓去的人只可关到外城,年轻力壮的被当做苦力,年长的老人被欺侮去了,女子更不消说,不过内城的百姓不是被杀光的,而是之前叶将军将百姓都劝走了,剩下的只有驻军。”
秦昭听完这消息松了口气,让人带李二田去休息医治,自己又寻到了徐殷。
“可有能寻着吃食的地方?”秦昭问道。
这话问得徐殷眉心一跳,他目光乱扫,就是不敢回视秦昭,神色间带着几分心虚,却显然是不打算回复秦昭的问话。
李显在身后听到,一下子便知道秦昭心中所想,但天色已晚,现在想要寻到食物本就困难,再加上在别人的地盘上,只怕更为不妥,于是他小声道:“将军,此时天色已晚,行军都自带了干粮,明日再寻粮也不迟。”
秦昭没有回他,她知道徐殷身为押粮官员,一定知道如何寻到口粮,如今行军虽有干粮,但由于山高路远,每个人身上带的在路上就吃得差不多了,又加上打了一仗,消费体力不说,有些干粮只怕在乱子中早没了影子,现在不早些打算,后面若缺起来还会导致军心不稳,何谈打仗?
于是她只定定的望着徐殷,语气坚定说道:“兄弟们跟随我打仗,战场上拼尽全力,抛头颅洒热血,那是拿自己的性命去换大庆疆土,如今回到大庆的地盘,如果还要他们为一盘吃食忧心,那要我这个将军又有何用?”
徐殷虽没敢小看秦昭,倒也没想到秦昭能说出如此义薄云天之话,难怪他所见到的长盛军士兵,各个都对秦昭尊敬无比,显然秦昭虽刚接过长盛军没多久,便已经将他们收服了。
李显不好再多嘴,但心中说没有感动都是假的。
以往从没有人在乎他们是否能吃好,有吃的就不错了,如今突然感受到被重视,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恨不得去战场与蛮夷再较量一番。
秦昭都说得如此坚定了,徐殷也不好当做看不到,于是乐呵呵的说道:“将军住在此地,何不去问一问白崖城的伍世鸿伍将军?”
他打着机锋,将话题引向伍世鸿,就是不如秦昭的意说出自己的线索。
秦昭见他眉目间飘有几分虚浮,眼神也不坚定,不由得暗自思索。
她回头看了一眼跟随徐殷的几个随从,见他们没带口粮眉间却无焦急之色,心中有了揣测。
于是她笑道:“我见徐大人身强体壮,干了一下午的活却无半分饥饿之意,不可能是未吃口粮吧。”
她笑里藏刀,冷意直冲徐殷。
徐殷哪能当做看不见?秦昭就算不是将军,那也是大庆的郡主,与皇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秦昭真回京后告御状,自己就算躲到哪里,都逃不过被秋后算账。
于是他惴惴回复:“将军有所不知,我等刚来此地之时,白崖城士兵给了一些口粮与我等。”
“白崖城将军与我一同回来,他们内部我最清楚不过,自己余粮都不够吃,怎会分与你们?”
秦昭言语高昂激烈,言之凿凿,却又咄咄逼人。
李显听完脸上便差点没绷住表情,伍将军一路最看不惯将军,将军又怎会知道白崖城军内的情况?况且他们刚来的时候,对方还有肉吃。
李显虽有些不解,但好歹知道秦昭用意,不敢随意开口,于是连忙垂头,开始想这辈子的伤心事情。
徐殷不知道情况,又见李显时不时抖动肩膀,以为他也是害怕秦昭的手段,再加上自己也被秦昭厉声言语吓得冷汗直冒,一时脑子更转不过来弯,连解释的借口都想不出来,只能重复纠结:“这......这......”
秦昭见他眼神躲闪,显然被逼到极限,于是声音又放缓了些:“徐大人在此地想必逗留不了太久,何不信任一回本将军,若日后打了胜仗,本将军回京定上报陛下,为你追赏。”
秦昭软硬皆施,徐殷显然抵挡不住这诱惑,于是眼神一狠,自然也顺驴下坡回道:“将军有所不知,我与手下逃亡之时,曾将一部分吃食藏于义庄,虽半数进了蛮夷之口,但藏下来的部分应该完好无损。”
“哦?”秦昭虽然诈了徐殷,但也知道徐殷一路逃亡,没多少精力顾忌粮草,她的预期只希望徐殷能提供一些能获得吃食的线索,毕竟徐殷身为粮草的押送官员,肯定对这方面比较了解,哪知道徐殷还真给她给了一个惊喜。
徐殷虽开了口,却神色有了几分犹豫,毕竟这粮食是他的后手,若凭白送给秦昭,那之后他反倒少了几分底牌,日后若是秦昭有意驱使或者让他与手下做一些与意愿违背之事,他可就无法拒绝了,况且这粮食还未送到黄落城去,黄落城便已经失陷,他若随便将粮草送给其他军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