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成轩,姜美君没有丝毫保留,将她两次冒险救援太子、以及秦景淮舍身相救的种种,如同画卷一般徐徐展开。
她的叙述里,每个字都承载着对未来的担忧与期盼。
成轩听闻,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宛如乌云密布的天空。
“太子现在哪里?”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焦虑。
“太子殿下正快马加鞭赶往京城,今晨从义通城出发。”
姜美君的回答简洁而明确,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波澜。
“糟糕至极!”
成轩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惊呼,未等姜美君询问原因,他已转身,疾步离去,那背影显得格外决绝。
他迅速召集了一队忠心耿耿的手下,誓要立即出发,将太子从危机中解救出来。
姜美君望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预感。
原来,叛军的威胁并非空穴来风,若成轩的推断无误,太子的归途必是一路荆棘,充满未知的危险。
成轩,这位平日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这一刻,却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亲自前去救援。
“父亲,让我去吧!”
秦景淮挺身而出,眼神坚定无比。
成轩微微摇头,试图掩饰内心的忧虑:“别胡闹,回家好好陪着母亲。”
然而秦景淮并未退缩,他向前迈出坚实的一步,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父亲,沛县的百姓需要您稳定局势,而且接太子需要骑术精良,或许还有战斗,父亲,我是最适合的人选。”
成轩注视着儿子坚毅的面容,最终,那份深沉的父爱让他妥协,缓缓点了点头:“好吧。”
于是,他将这一百名精兵强将的安危,全部托付给了儿子秦景淮。
只见秦景淮翻身上马,一挥鞭,队伍如箭离弦,渐渐消失在天边的尽头。
姜美君悬着的心,也随着他们的远离,稍稍放下了一些。
但太子与暗九的安危,仍旧如同一团迷雾,笼罩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谈及太子的行事风格,姜美君内心复杂。
先是悄无声息的离开,接着在摘云岭的山巅不省人事,再到中途不辞而别,选择的路线更是危机四伏。
与她同行至沛县,岂不是更为稳妥?想到这里,她不禁苦笑,瘫坐在武商晚的摇椅上,双腿酸痛才如梦初醒般阵阵袭来。
而武商晚,则悠然自得地练习着书法,墨香与纸张的摩擦声,构成了一幅宁静的画面。
“盛世安宁”的最后一笔落下,武商晚搁笔,侧目询问姜美君:“家中一切都还好吧?”
姜美君轻轻点头:“还好,义通的灾情比起沛县来轻得多。对了,来时路上遇见一批士兵征用了我的车夫和马车,说是陈国在边境蠢蠢欲动,又要挑起战火,你听说这事了吗?”
武商晚轻轻点头,眼中却流露出几分不屑:“陈国一贯作风,边境小动作不断,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哪有胆量真刀真枪,一个小国,不值一提。”
“是啊,这些年陈国也没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姜美君附和着,言语间带着些许轻松。
稍事休息后,姜美君踏上了返回悦来客栈的路程。
远远地,就听见董微澜与卫和嘉的拌嘴声,为这平静的傍晚添了几分生动。
“我特意从沛县赶来帮你,你却一个劲儿想赶我走,这算怎么回事!”
董微澜不满地抱怨,他总是心直口快,心里所想,口中所说,从不加以掩饰。
卫和嘉则像哄孩子一般安慰着他:“好啦好啦,我只是开玩笑的,哪里舍得真让你走。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真的吗?”
董微澜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
卫和嘉肯定地回答。
董微澜这才眉开眼笑:“那我违背奶奶和娘的意思来这儿,也算值得了,哈哈。”
“哎,怎么不见秦景淮?他不是跟你一起回的沛县吗?难道一回来就躲在娘亲怀里当小孩子了?也不想着跟我们一起做点有利于国家和百姓的事情?”
“别乱说,他在救援时受了伤,现在可能才刚刚好转。”
卫和嘉解释道。
董微澜闻言,本能地想要表达关心,但瞥见卫和嘉那护犊子般的模样,话到嘴边变成了调侃:“还是那么不中用,干什么都能受伤。换作是我,肯定毫发无损回来。”
卫和嘉的眼睛猛地瞪大,漆黑的眼眸紧紧锁住董微澜,让后者忽然有些局促不安。
“你是不是有点太孩子气了?”
卫和嘉忍俊不禁地问道。
董微澜嘿嘿一笑,略带不好意思:“也许吧。”
随即,他话锋一转:“对了,我从家带了上好的桂花酒,晚上叫上他一起来尝尝。”
“太棒了!”
卫和嘉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回溯到董家那静谧的书斋岁月,他们几个小伙伴常常围坐在那株古木桂花树下,目光中闪烁着对树下自酿桂花酒的渴望与向往,那些醇厚甘甜的气息仿佛能穿越时空,勾动儿时最纯真的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