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衙门,崔家就老得跟鹌鹑一样,整日在自家宅子里呆着,天天告病,什都不搀和。 钱家主犹豫道:“现在我们怎办?还要继续吗?朝廷到现在还静,只派人包围了陈家。” 梅家主冷哼一声:“朝廷都把咱们逼到这个份上了,现在退缩,就等于让朝廷把绞索套上我们的脖子!” “我们堂堂淮州世家,绵延百载,显赫时在朝中一呼百应,可现在呢?科举卡脖子,提拔六科,压制咱们淮州举子,朝堂上更是针对我们淮州系官员,压了多少?” “现在还要拿我们淮州官绅开刀,废除免税的权利,真是岂有此理!” “皇帝分明就是要逼死我们!” 钱家主蹙眉道:“这个道理我如何不懂?可是这样下去,就怕朝廷派兵过来镇压,那该如何是好?” 梅家主阴测测道:“那就鼓那些刁民上街对抗官府,派兵来如何?难道还对手寸铁的百姓挥起屠刀吗?若皇帝真是昏了头了,那我做梦都笑醒。” “反正我们的直系子孙都送去了蜀州,此事论成败,总归都有退路。我们的抗议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民情沸腾到朝廷也法忽视的时候,皇帝就不得不退让了!” “咱们干脆再给巡抚衙门添上一把火,就在今晚,我们——” 两人正在密谋再来一次“火烧”巡抚衙门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 “不好了!老爷!”一个家丁急匆匆跑进来,连汗都来不及擦,慌张道:“官兵、官兵进城了!外面大街上,来了好多!” 两人大惊失色:“什?朝廷真的派兵来了?怎这快……” 家丁吞了口唾沫:“据说来人是禁卫军统领,叫秋朗的……” “禁卫军?皇家禁卫军?!” 钱家主听见秋朗的名字,瞬间如遭雷击,面色惨白:“怎?皇帝居然把他的心腹第一爱将给派来到淮州来了?!” 怎可?朝廷真要大开杀戒了吗?皇帝不怕官逼民反吗? 梅家主强作镇道:“只是官兵进城?有有杀人?” “、有啊。”家丁连忙摇头,“不止是官兵进城,码头据说还来了许多船只,都是宁州来的商人,运了好几艘大船的盐和粮食,现在街上都是去抢粮的百姓。” “那些官兵在街上维持秩序,巡抚衙门贴出了告示,说是如果三天之内商铺不开门,以后都不许开了!” 梅家主先的镇之态一下裂开,一张老脸抽搐个不停:“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淮州——算了,别收拾了,都不要了,马上就走!” 几人慌乱之间,一声不屑地冷哼在门口响起。 怀王带着一群巡抚衙门的官兵,正冷不丁站在外面,冷笑道:“走?还想走去哪里?” “们以为们那点伎俩,我皇兄放在眼里吗?” “要不是皇兄想看看有多少跳梁小丑跳出来生事,哪里需要等到秋朗带兵过来,本王就把们统统收拾了!” 自来了淮州,眼看满地小人乱爬,世家傲慢叫嚣,整日鼓商人和不明真相的百姓闹事,怀王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尤其是陈太后的事,一直都是怀王心里一个疙瘩。 在他看来,都怪陈家这些贪得厌的硕鼠,非但要靠姻亲关系攀皇室的大树,还不断他们萧氏皇族手里挖墙脚,趴在他们身上吸血,损公肥私。 正是因为这些人拿家族利益死死捆绑住他的母妃,才干下利令智昏的糊涂事。 凭什他的母妃青灯古佛,这些人却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做梦去吧! 怀王磨了磨后槽牙,冷声道:“来人,给本王全部拿下!” ※※※ 几乎与此同时,淮宁府城西一处窄巷深处。 一间普通的四合院之内,几个读书人正聚在一起。商议即将刊登的一期《真理周报》需要刊选的文章。 “陈兄最近真是文思泉涌,文章一篇胜过一篇,听说,就连京城的文人圈都开始盛传孙山隐士的大名了。” 陈沛阳听着这番恭维十分受用,面上还矜持着道:“哪里,在是朝廷昏政迭出,我就算想停笔都难。” “我看,下一期就先刊印关于现在淮宁府百姓水生火热的文章吧。” “言辞一更激烈一些,务必叫人读来感受到淮州百姓们的绝望!” “就是,如果不是朝廷乱政,怎把百姓逼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