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突然睁开眼眸。 尤金呼吸一滞,以为男子是想要与自己说点什么,屏息静静等着。 丹金淡淡道:“出去吧。” 尤金并未沮丧而是惊站而起:“阿兄,你是不是又——” 丹金点点头,以沉默不语驱散房内的尤金。 尤金眼中沉痛,但是不敢再说什么耽搁时间,立即出了房门将房门关严靠在门上。 屋内立即传来一阵东西落地的碰撞声,哐当的声音响起之后屋内的烛火迅速熄灭,只有男人低低的喘气和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极力地压抑着什么。 尤金想哭,更想冲进去。但是她知道,丹金不想让自己看到那般狼狈的样子。 这都是她的错,如果当初她没有告诉阿妈,如果阿婆不知道,就不会拿阿兄来当作···。 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的医术能够再精湛进步,说不定就可以治好阿兄了······ “这么晚还不睡在这里做什么?” 尤金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沉稳的女声,尤金抬首。 “阿妈。” 来人是一个身材窈窕有致的女子,约莫三十的年纪。只是那一双眼眸里冷漠无情,眼尾微挑与屋内的少年极为相似,美艳绝伦。头顶硕大的银饰,身着纹饰极为丰富复杂的蓝裙,自细细的腰间垂下,外袍之下是褶皱极多及踝的衬裙。胸前圆形的银饰华丽无比,映衬整个人神秘而贵气。 此人正是瑶寨寨主,金幺。 金是她自己的名字, 幺则是尤金口中“阿婆”的名字,即金的母亲,上一任寨主。 金幺的眼神扫过尤金身后的屋子,道:“丹已经休息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尤金不敢与女人对视,看着自己的脚尖:“我方才才从阿兄屋中出来,也准备回去。” 尤金说着从台阶上下来,路过女人脚下步子又顿住,咬了咬牙还是道:“阿妈,阿兄究竟是不是被你下了蛊?” 金幺瞥了眼自己的女儿:“有些事,你不必过问。” “凭什么?你就对自己的孩子那么狠心吗!” 金幺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等你当了寨主你自然就会知道,现在,回你的屋子。” 尤金胸口激动的起伏剧烈,眼里是愠怒,但是不敢忤逆自己的母亲,向着坡下走去:“明日你们要献祭就用那个女人去做祭品,那个男人我看上了!” 金幺看着尤金渐行渐远的身影,没有反驳她的话。 尤金将来成为寨主,找一个丈夫诞下子嗣是迟早的事情,既然有她喜欢的,若是她真有本事把人弄到手,她也不会拦着。 ······ 薛长平被绑着姿势本就不舒服,一宿没有合眼,站着一直到天明,看见空中逐渐被初阳染成金色的云彩,一群人在天蒙蒙亮时便抬着两顶红色的轿子候在这木台下。 天一亮,侯在底下的人便上来将她和范淮从瑶柱上带下送上了那轿子。 薛长平的手依旧被绑得严实,在她上轿之前再次被人蒙上了眼睛。 范淮被带上了另一顶轿子,也被蒙起了眼睛。 这轿子通体都是红色,抬举的木头上也被刷了层红色的颜料,轿子主体四周方正,四面都垂下严实的布料,人则被丢进轿子内。 “起——” 只听一声吆喝,这轿子被稳稳抬起,向着那山坡上行去。 若是山外的女子见了这景象定是要吃一大惊,女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抬轿子的只有四个女子,一声“起”,她们轻而易举地将这轿子和上面的人抬起朝着山上走去,脚步稳健,大气都不喘。 不是女子没有这么大的力气,而是山外的那些女子们都被驯养地忘记了本能。 薛长平此刻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注意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她侧卧在轿内,突然觉得轿子有些倾斜。 看来是开始上山了,当真是要把她们抬去那山坡上的祖树前。 这些人献祭到底是如何献祭? 莫非真是要用活人来祭祀吗? 两顶轿子被稳健地抬到半城腰,只不过突然范淮的轿子拐了个弯,朝着另一个方向抬去。 两人一点都未察觉到这两顶轿子在半路上分道扬镳。 又走了许久。 红轿子才突然停下。 横卧在垫上的薛长平警觉起来。 面前突然一阵风过,有人掀开了轿帘,接着薛长平被几只胳膊拉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