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有何吩咐?” “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端上来。” “好嘞——” 荣家有多财大气粗是整个京邺都晓得的,薛长平听闻轻拉住荣倾月豪迈一挥的手,连忙道:“荣小姐不必如此客气,都端上来我们几个人哪里吃得完?根本不必如此浪费。” “你们也已经点了些,不如再上三道你们的招牌菜,荤素汤各来一样。” 那小二笑着领命退下。 荣倾月道:“没想到郡主是精打细算的人?” “精打细算倒也谈不上,来这酒楼只图吃个新鲜倒是也吃不下多少,取舍有度罢了。” 尉迟芸昇心中颇为赞同,她深知荣倾月的个性,方才那一举动恐怕是想试探一番这薛长平为人如何,贪心与否。 荣倾月眼里冒着精光,笑意盈盈举起酒杯:“郡主所言极是,来,我敬郡主一杯。” 薛长平看见这柔若无骨依靠在自己身侧笑得妩媚的女子,深吸口气。 这谁拒绝的了? 便笑着接过荣倾月递来的酒杯,与她轻碰一下一饮而尽。 “这味道倒还不错。” 薛长平回味道。 这酒不烈不呛人,而是入口绵柔,一股淡香萦绕唇舌间。 “郡主好酒品,这醉花间可是我们荣家独有的秘方酿的酒,就属它在京邺女子间买的最好最火爆。可谓一壶难求。” 薛长平听罢却摇头笑道:“可惜。” 屋内四人闻言不约而同看向她,荣倾月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光柔中带着锋利的光,笑容依旧美的惊心动魄:“倾月斗胆请教郡主,何来可惜?” “可惜它算不上酒,也醉不倒花间——” 薛长平叫道:“小二!” 外面那人又立即笑眯眯进来:“客官有何吩咐?” “把你们这儿,男子点得最多的酒拿一坛来。” 小二不一会儿便拿上来一个白玉坛子装着的酒。 那坛子的盖一掀开,一股烈重酒味儿直冲众人。 薛长平站起身,给在座四人一人盛了一碗。 自己也盛了一碗,“请!”说罢最先仰头喝了起来,这酒显然比醉花集雄烈太多,清酒滑入喉咙,薛长平笑着叹出一声舒爽! 在座几位贵女们倒是从未喝过男子常饮的烈酒,尉迟芸昇最先端起来尝了一口。 那酒盏抵达唇边时,一股刺激的酒味扑鼻而来,令她忍不住轻蹙眉头,随即喝下一口,那酒宛如火焰烧在嘴里,顺着喉咙一直烧尽了胃中。 她眼中滑过一丝讶异。 没想到,烈酒竟是这般滋味。 那边见尉迟芸昇举杯的宋仪和王昭月小抿一口都忍不住咳了起来。 荣倾月倒是无所谓,喝了一口也有些够呛。 薛长平笑道:“冰封三尺的时节,只要这一口烈酒下肚,浑身就跟烧起来似的,你知道这感觉怎么说吗?” “逮劲儿,刺激!” “你这醉花间虽香甜,缺唯独少了这股酒的烈劲,女子若是只喝这般绵柔的酒,那就不叫喝酒。是酒,就要过后下肚,让人浑身舒爽,让那烈意遍布五脏六腑,大叹快意!” 薛长平不像这京城女子,她曾经冬日太冷便偷喝过掌柜的酒,叫她领略过浑身烧起来的感觉。 而这京邺女子觉得唯有男子才喝得了那烈酒,家中父兄也严禁她们喝酒这类玩意儿,一如京邺女子的日子。虽说太元女子地位并不低,但是相比于事实,大多入朝为官随军出征的都还是男人。太元发展至今,已经严禁了青楼娼妓这类地方,但是明里暗里,都有人做着地下生意。 太元的阶级统治甚是森严,虽说上层男女间未有太多地位上的差别对待,比如像尉迟芸昇这样的女儿,是因尉迟林家中本就无拘无束,儿女不论全都疼爱有加,悉心栽培。这类女子,也仅仅只能在上位者中看到了。 若是男女间地位稍有差异,地位高的男子便理所当然的对着地位低的女子颐指气使,随意玩弄,亦不用负有责任。 大多的京邺女子都在家中相夫教子,于家中抬头低头都是顺着父亲夫君的意思,而鲜少叫人体会在意自己的意思。或许,她们自己都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了。 薛长平继续道:“不过,方才诸位饮的烈酒在我看也有不足,因为这酒太烈,少了香醇让人只顾着灌酒寻求刺激,而不能细细品味这其中的滋味。要我说,这酒应当即热烈刚健又香醇绵柔,柔中带刚,刚里藏柔,并济相调才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