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叶动,雨声淅沥。 薛长平扯回缰绳,掉转马头便朝着那大街行去。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巷子,不可走。 巷子里确实早早就有一批杀手埋伏在了这里,薛长平本以为自己不进去走大路便没事,没想到刚掉头策马,身后就有无数的黑衣人追了上来。 这群人还当真是明目张胆! 是谁? 莫非是范逸! 王裴之都已经知晓了她拜师谭衍臣的事,没道理范逸还不知道,上次他便上门来威逼利诱,若是不归顺,则死路一条。 她把他晾了一月有余,今日她才刚出府就派人来截杀她。 薛长平挥着马鞭,加快速度,那些杀手只凭双腿暂且还难以追上她,若是此刻回府走大路需要绕不少的路程,她二哥虽然在暗处保护她,但是那么多人恐怕寡不敌众,她不可随意冒险。 薛长平看前方灯盏通明的酒楼,路边的旗帜上赫然三个大字:食玉轩。 心里有了计较,策马奔去。 食玉轩今日客人也是爆满,实际上每日食玉轩都是客堂满座,要是来这食玉轩吃上一桌还得提前订,不然哪有位置? 在这京邺城里,谁家请人去吃酒楼,一说是去食玉轩那都是倍儿有面的事。 薛长平停住马翻身而下,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赶忙上前来接应她。 那小二逢人也不管薛长平此刻瞧上去有些狼狈。发丝都被淋湿贴在脸上,外衣也被打湿泛出深渍,笑脸迎上去,嘘寒问暖道:“这位客官,不知您可提前留位啊?” 薛长平道:“我来会友人。” 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直接亮出身上的郡主腰牌,那小二一见,一愣又迅速反应过来:“哎哟,原来是郡主殿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您可是——和那楼上几位小姐们有约?” 薛长平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小二便将马交给酒楼专门的马夫,笑着欠身带她上了食玉轩的二楼。 从蜿蜒的楼梯上望去,食玉轩当真是火爆,这里面布置得也别有趣味,方形的回廊式酒楼,中间一个高高的戏台子,眼下戏台中央是歌舞奏乐,最下层的戏台四周都是小桌的卡座,约莫四五个人一桌,每一卡座之间都被图案各异的屏风隔开。 二层便是单独的包间雅座,小儿将她引到一房间前,轻轻打开门:“您有请。” 薛长平朝他点点头,跨进门见那小二还望着她笑得谄媚不肯离去,顿时心领神会,从怀里掏出一点碎银赏给那人,小二才心满意足躬身退去。 这屋内也设计的讲究,入门看不见屋内坐着的是谁,而是被一书画屏风挡去。 听到屋内莺莺燕燕的笑声,她进屋,那几人具是一愣。 “郡主?” 开口的是尉迟芸昇。 今日这几人一如往常来食玉轩小聚微酌。 四人从距离薛长平由近到远的正是王昭月,荣倾月,宋仪以及率先同她打招呼的尉迟芸昇。 尉迟芸昇虽有微微惊讶却未情绪起伏太大。 宋仪显然更为诧异,轻轻抬袖掩唇。 王昭月手中的念珠捻得飞快。 荣倾月最先反应过来,招呼道:“郡主既然都来了,不如坐下同我们一道吃点?” 薛长平笑答:“好。” 边说便脱去身上的外套,拿起怀子的帕子擦了擦头发和面颊上的雨水。 宋仪见状问道:“郡主这是从何而来?” 薛长平一副别提了的模样道:“今日本来约了朋友骑马,却没想到路途中下起了雨这才不得不返回,路遇这食玉轩就想着进来吃点东西填下肚子。” 她其实是想进来避一避外面的那群杀手。 这食玉轩是京邺最大的食肆,来这里吃饭的位高之人必定也不少,大多非富即贵。那些人想必不会蠢到杀人杀进这里引起慌乱,此时自己身边又是这些身份尊贵的贵女们,那些人绝不敢轻举妄动。 宋仪点点头。 荣倾月上次见了薛长平便对她甚是好奇,她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理都懒得理,但若是感兴趣,那便是一股子热情劲。 从她身上挂的金子首饰,想来也不难判断她有多喜欢金子。 这下恰巧薛长平坐在了她与尉迟芸昇之间,便贴上去问道:“郡主有何忌口?” 薛长平摇摇头:“并无。” 荣倾月笑道:“小二——” 外边竟然有人一直候着,一听闻有人叫唤便进屋笑脸相迎:“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