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共同的敌人,为何不联手?众人拾柴火焰高,公子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共同的敌人?”谭衍臣语气微扬,似乎不解。 “自然是那可憎的靖渊王——” 谭衍臣听闻立即打断薛长平:“薛小姐,慎言。” 又追问:“此事与靖渊王殿下有何干系?” 薛长平想你这谭衍臣到底是装作不懂还是要做甚,却依旧耐心解释道:“那日我与那李知州对峙公堂后,靖渊王便迫不及待将我抓去京邺的都察院,逼问我城河中投毒的细节。还信誓旦旦说他早早算好乌汗军队的行军路程,与我所说有异,但他不可能有差错。便将罪责全部怪罪在我身上,竟还对我不惜用刑,简直令人发··· ” 薛长平正想骂人又想来不可太粗俗,压下继续, “这些都是他亲口所言,如若这事不是他所做,他为何要算计乌汗军?为何要逼问我?为何恼怒自己的计划被打乱?” 谭衍臣墨眸沉静地看这面前神采飞扬,有理有据的薛长平试图说服他靖渊王有多罪大恶极,但是这几句话里半分不提她自己在这渃水城中做了什么,将自己的关系摘的一干二净。 “你想,这靖渊王如此置城中百姓的性命为玩笑,竟还试图拉太子殿下下水,太子殿下心系百姓,宅心仁厚,如若知道,会怎么想?恐怕靖渊王不仅仅是恶作剧这么简单吧。” 薛长平话音一转:“左相大人又在朝中盛享清誉,是为民利政的好官,公子想必也是青松傲骨,又对太子忠心耿耿。自然不愿看有人祸乱太元,陷害太子殿下吧。” 谭衍臣明眸瞥向口若悬河的薛长平,靖渊王还不够她说的,又是搬出太子殿下,左相大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 薛长平立即正色,双手作揖: “长平希望公子收我为徒,教我本领,好助公子和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谭衍臣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笑出声来,这薛长平给他分析利弊,又不停地抨击靖渊王是如何的可恶,当初的全城百姓是如何可怜,自己是如何嫉恶如仇品德高洁。 是为了叫他收下她作为弟子,为了跟着自己学权谋策略,助他自己。 “我为何要收下你?你又如何自证能助我与太子殿下?” 薛长平唇角微翘:“您收下我,绝不会教您失望。” “我虽长自边塞,但是从小在张老身边耳濡目染,又得四娘点拨,想必您也早已查过关于我的一些旧事。论学识,我绝不差于当今京邺的读书人。” “在渃水城,我从乌汗人手下逃脱寻暗道入城,发现城中百姓横死之因是河水有毒,又从靖渊王杀手手下救出左知政之子,在和李知州对质我虽未全盘托出,却找到幕后主使,如今活着站在您面前。论胆魄,我也绝不逊于这左相府的幕僚人才。” “更为关键的是,现在我是郡主,这身份,想必也能助您一二。” 若是要让谭衍臣认同自己,就必须要告诉他一些渃水城中旁人不知道的细节,但是她也不会全部告知。七分真话,三分谎言,这样真真假假才不显得拙劣可疑。 薛长平单膝而跪:“若您愿意做我老师,投之以桃;我亦愿意为您所用,报之以李。我薛长平从来言而有信,决不食言。” 谭衍臣看着薛长平这一番巧利言辞,他谭衍臣若不是向来行事矜持,真想起身为她拍手叫好! 老师选的好,话也说得漂亮,一词一句无不在理,叫他竟没有理由不收下她。 或许她今日做上了郡主,人人只叹她薛长平命好,殊不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挣来的。 郡主的名位也好,学识也好,运气也好。 他打听过她是个孤儿,曾有一对养父母,却在边塞小镇上被抛弃。 如果她被抛弃之后怨天尤人,怎么熬得过边塞苦寒,挨得过缺衣少食。 若她当初不是想方设法叫客栈的人收下她,她一个孤儿说不定已经曝尸街头,怎么会活到今日。 若不是她是个可塑之才,金玉可镂,张启群怎么会让他读遍自己珍藏的史书孤本,让她羽翼疯长。 若不是她挣到了杜四娘对她的信任和爱怜,杜四娘又怎么会放心单单赠予她从靖渊王手中保命的北平王玉佩,摇身一变成为郡主。 如今,他还没有找上薛长平的麻烦,她先一步来投诚,来拜师,来告诉他要为他所用。 她哪里是要帮他,分明就是要一步一步在京邺为自己挣出一条庄康大道来。 只不过,她现在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甚至看起来比同龄人还要消瘦孱弱。十年来薛长平过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