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追杀的戏码如何总是被她遇见?这下她要是不管的话,这男人明显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才躲在这处,那些杀手来了恐怕这得把自己也搭进去。 薛长平心里立即有了打算,转身将周围的纸篓子堆好,遮住男人。便提起裙子走上台阶,使劲儿敲着这户人家的后门。 刺耳的敲门声突兀响起,只听一阵凄凄惨惨的哭声断断续续:“李妈妈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我回去,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呜哇哇啊——” 这叫声凄惨无比,在黑夜里格外响亮。 这一动静也确实惊动了主人家,院子内的灯长龙般亮起。 本有一批黑衣人已行至巷口准备进来,但是听到这么大动静便交接一番,转身去了另一条巷道。 后门正巧打开。 一老仆妇皱着眉:“什么人半夜三更在我们府外喧闹!” 薛长平抬起袖子半掩面,神情凄切:“实在对不住半夜打扰,但您府上有没有李妈妈这一号人物?人唤她四娘。” 老仆妇瞧着是一柔弱的小姑娘,思索一番:“没有你说的这号人,没事就赶紧走。” 薛长平眼珠一转,想拖延一会儿时间:“真的没有吗?她眼睛平日里都是小的,但是一遇到事儿或是有人惹恼她,那必然是瞪得和铜铃一般大。并且她还有个拿手绝活,就是将那豆腐用菜刀削成纸薄,一片一片叠起来挽成花一般。哦对了!她的手艺也是了得,只是别看她刀工好,但是做出来的东西是狗都嫌弃的。” 老仆妇被薛长平这般说辞说唬得一愣一愣的,她身后的丫鬟听了也开始叽叽喳喳,仔细想来,“你说的这号人倒是个有趣的,只是我府上确实没有能对上号的,这豆腐真能削成纸那么薄?” 薛长平眼睛一亮,两人开始一来一回,一问一答。 男人透过纸篓的缝隙,看见那张圆乎乎的小脸上的表情随着说的话变幻莫测,一张嘴真是张口就来,糊弄得人晕头转向。 若是真有她说的“四娘”这号人物,那不得被她气得背过去? 这股机灵劲倒是难得。 “多谢您告知,我且上别处寻她去。”薛长平礼貌告谢。 老仆妇和薛长平这一番聊下来,只觉得这姑娘楚楚可怜,嘱咐道:“你这小姑娘注意些,以后别半夜出来寻人了,也不安全。” 后门关上,宅院内的灯光逐渐熄灭。 一切归为寂静。 薛长平一把拨开纸篓子,颇为不耐烦:“这位,我仁至义尽,就此别——” 薛长平话没说完,后颈一痛,视线彻底黑下来之前,只瞥见男人黑色斗篷下的温润面庞。 ······ 掌柜的平日在客栈里闲着没事的时候最喜欢给薛长平讲故事,讲过很多很多大大小小令人惊叹又唏嘘的,上至上古神话,传奇典故,历史传说,下至浅入深出的寓言哲理,奇闻逸事。 薛长平记得其中有一个叫做农夫和蛇的故事,那个时候她虽然还小,但是听完这个故事,对农夫的行为嗤之以鼻。 “若我是那个农夫,捡到一条冻蛇,必然带回家炖来吃,怎么会让它反咬我!” 掌柜听了哈哈大笑:“我们阿平人虽小,但是鬼主意真是不少。” 薛长平现在才知道,原来现实中这条蛇是在装冻,只要你搭理他了,就是落入陷阱的农夫。 并且,有时候这种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人们将它称之为命运。 只是,当不好的事情命运般的发生了,后续的故事发展却往往因人而异。 有时,农夫与蛇或变作塞翁失马,也未可知。 ······ 男人背手而立在薛长平的床前,看着女孩似乎陷入噩梦微微皱起的眉头,瞥了眼身侧的男子,轻声责备。 “怎么还没醒,是不是你下手不知轻重了?” 一字一句润泽如玉佩相扣,难以让人联想到此人还会有浑身浴血的狼狈模样。 “公子,我也没有下太重的手。明明是这家伙太弱不禁风了,看着脸圆圆胖胖的,谁知道那么瘦弱。” 回话的是云鸣,说到后来声音渐小。他正是方才下手打晕薛长平的人。 “刚才给她换洗衣物的侍女说这姑娘一看就是饭都吃不饱穷苦人家的孩子,冬天衣物裹的多乍一看小脸以为是白白胖胖的那种。但是身型消瘦的不行,给她吓了一跳。哦对了,侍女还在她身上看到了这一块玉佩,她全身上下也就这么一个值钱的东西。这丫头居然还随身带着馒头,那馒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