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缓慢的深呼吸,思考着是否要说出最后那个猜测。
这其实是非常冒险的行为,因为接下来的谎言是非常精细的,容错率极低的猜测。
结果只有两种可能,要不就是侥幸蒙中,瞬间获得了对方的信任,另一种则是立刻就被识破,然后开战。
关于这个猜测,他是从纸幔山相关档案中推理出来的。
记载着世间所有存在过的纸张的无垠山脉,是裂分之剪杀死兽笼的地方,同样遗留着裂分之剪的诅咒和兽笼的怨念,所以踏入纸幔山之人无法生还。
去过的人,身上会慢慢出现被剪刀剪切的伤痕,在一段时间后死于这类无法愈合并日益严重的伤势。
这是少见的,管控局观测到实例的诅咒。
如果镜魔师真的去过纸幔山又返回现世,那他没理由不获得这样的诅咒。
再加上纸幔山的诅咒生效等级很高,夏守觉得镜魔师大概率是无法免疫这样的诅咒的。
结合他自称是缝补匠的学徒,夏守得出了一個大胆且无根据的推论,那就是——
“缝补匠说,他曾经在纸幔山救了你,你一定会协助我。”
沉默。
夏守屏住呼吸,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透过对方高高的衣领上那一条仅仅露出眼睛的狭窄缝隙,夏守看到了对方瞪大的双眼。
看来是猜对了。
“不可思议。”镜魔师惊叹道,缝补匠在纸幔山救了他,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他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只能相信这个人真的遇到了缝补匠。
镜魔师的内心泛起了涟漪,一种无以言说的感动涌上心头。
虽然他是被缝补匠所救,但却从未与缝补匠交谈过,更未曾想过缝补匠会在与其他人的交谈中提到他。
对他这样的人而言,这甚至称得上一种荣耀。
“我不太能看清你缝合的痕迹,让我看看。”镜魔师的声音温柔了许多,他放下戒备走上前。
夏守将血雾稍微驱散,露出其后的真容,等待镜魔师的靠近。
“嗯……你说缝补匠缝合了你分裂的理智?”镜魔师盯着夏守,疑惑地问道。
他并没有在夏守身上看到那种特殊的缝合痕迹。
“或许是你靠的还不够近。”夏守回道。
镜魔师再次上前一步,结果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
这种不正常的脱力感。
下一次,眼前白光一闪,镜魔师下意识发动异能,锋利的陶瓷匕首从他的衣领上划过,被两个切换的空间,硬生生折断。
“反应真快。”夏守冷冷道,“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好骗。”
镜魔师神色骤变,他想要起身,却无法将身体撑起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神经毒素。”夏守说。
“怎么可能……毒药,不可能被带进来。”镜魔师颓然倒在地上,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我一开始也觉得不行,毕竟化学药物在第一层简易领域里,就会发生变性,但我发现人体里那些成分不会被领域影响,所以我想,如果把毒药注射进了身体里,或许能规避掉领域的筛查,结果发现,还真是这样。”
镜魔师震惊地盯着夏守的脚踝,心说为什么可以把毒药注射进身体里?难道他是对毒药免疫吗?
毒素是通过破坏人体的生理结构致死,而血魔状态下的夏守,纯粹由一滩血构成,任何毒素都只是单纯的杂质而已,和夏守藏在体内的对讲机和子弹没有区别。
他将高浓度毒液混进血液中,随心所欲地雾化,以此来击杀镜魔师。
这是夏守思考了很久,才想出的策略。
一旦成功,即便对方逃掉,也和死人无异了。
除非传送的另一端有一个完备的超凡医疗系统在等待着他,否则对方必死无疑!
“这就算结束了吧。”
夏守低下头,脚边的镜魔师四肢微微抽搐,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局面发展如此之顺利,远超他的预料。
在动手之前,他其实已经做好了使用登峰造极的准备。
但超凡者果然都是玻璃大炮,找准了弱点,就能一击致命。
“呼——”
夏守缓缓握紧双拳,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让爱丽丝帮自己扒下镜魔师的镜子衣服,然后再驱使脚下的黑影去吞噬尸体。
深黑的阴影融化成沼泽,镜魔师的身体,慢慢的向沼泽深处沉落。
他的眼前,吞噬的进度随之跳出:【吞噬度:1%……】
随着吞噬的次数变多,夏守也变得能从吞噬速度,判断技能本身好坏的经验。
和吞噬速度最直接相关的,不是技能的功用性,而是异常等级。
“似乎是三级超凡者。”夏守喃喃自语道。
吞噬度还在缓慢上涨,夏守拿出对讲机,按下联络按钮,然而对讲机上却显示,范围内没有联络目标。
夏守神情凝重起来,这个对讲机的联络功能,不会随着距离和障碍物的影响而削弱,即便是在地球的两端也能联络到,除非是受到另一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