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趁着天色擦黑,带着江慵与陆声声来到一处米店。
米店老板与他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后,便去搬动角落的粗瓷罐子。
随着阵阵轻微的颤动,两只巨大的米缸分开来,露出一道狭长的密道。
“两位姑娘,请吧。”
陆声声脚下一顿,刻意把江慵与杜成两人隔绝开来。
眼下最大的威胁,当属杜成这个色坯子了。
密道下是弯弯绕绕的石阶,江慵眯着眼睛,周身肌肉绷紧。
要是有人意图不轨,定要叫他尝尝柳湛新研制的弩箭的滋味。
石阶尽头,是一座巨大的水牢。
“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江慵当即了然,这杜成又动了歪心思了。
“嘿嘿嘿,两位小美人儿只要乖乖听话,哥哥保准叫你们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从见到江慵的第一眼起,杜成就起了邪念。
这般尤物,放眼整个罗浮都难寻。
要是能把她献给那位贵人,想来更能换不少银钱。
陆声声姿色稍逊,却十分泼辣,更能叫人食髓知味。
想到这里,杜成的目光变得露骨而恶心,“不如先叫哥哥验验货,看看这身上皮肉如何……”
江慵衣袖一抖,一条碧绿色的小蛇盘旋而下,悄声引入黑暗的角落之中。
杜成显然并非艮山蛇的核心人物,若能拔出萝卜带起泥,从他身上顺藤摸瓜,定然也会有所收获。
“所以你所说的印子钱都是诓骗我的?”江慵问道。
“自然不是,”杜成笑意愈发猥琐,“哥哥手底下确实有印子钱的生意。”
“但这印子钱,远没有哄贵人开心赚的钱多呢。”
此话一出,江慵心中了然。
这位贵人,怕就是艮山蛇的头目了。
“你那贵人给多少,我可以出双倍。”
江慵扮作一副强装镇定的模样,试图讨价还价。
杜成好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给的,你可给不了。”
说完便要去按动水牢的机关。
就在这一瞬,杜成身后冒出一颗绿油油的小脑袋。
小青蛇吐出鲜红的信子,张大了嘴巴,一口咬上杜成的后颈肉。
江慵及时往杜成口中塞入一颗解毒药。
碧蛇之毒,见血封喉。
杜成若是艮山蛇的死士,那这费尽心血摸到的线索便付之一炬。
因而用蛇毒麻痹他,才是上上策。
陆声声轻车熟路掰开他的嘴,从缺损的牙齿缝隙中发现了一颗毒药。
“阿姊,您真是有远见。”
要是真叫杜成咬破这颗毒药,怕是连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密道那头,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长哨。
是他们与柳湛约定好的接头暗号。
陆声声有些惊喜,“快些离开这里吧。”
这水牢阴森森的,很是渗人。
江慵点头,“你先走。”
陆声声也不再多推脱,扛起昏迷不醒的杜成便往密道而去。
就在她踏上密道石阶的那一瞬,一扇千斤重的石门猛地落下。
“砰——”
石门触地的一瞬,震起一地土灰。
“君后!”
陆声声的瞳孔骤然收缩,连忙回身去推搡那扇石门,然而石门却岿然不动。
厚重的石门隔绝了外头的所有声音,此时水牢中落针可闻。
一道突兀的脚步声蓦地响起,由远及近,停在了江慵身后。
她回身,紧盯着来人的双眼。
那是一双与封寰极为相似的狐狸眼。
只是这双眼里并没有那似有若无的佛性,取而代之的,是阴鸷与漠然。
不知为何,江慵下意识觉得,这双眼应当与封吾的最是相似。
一样的视万物为刍狗。
精致的银丝半脸面具后发出一丝轻笑,那人开口,“皇兄眼光真是不错,娶的皇嫂竟是这样的人间极品。”
“不得不说,皇兄喜欢的我也喜欢。”
“皇位如此,皇嫂亦如此。”
“郗淳,”江慵直呼他姓名,“青天白日里别发白日梦。”
“青天白日?”郗淳语气上挑,带着蛊惑,“嫂嫂看清楚,现在天已经黑了。”
“眼下只有你我二人,我可以向你证明,我不比皇兄差。”
江慵往后退了一步,脊背紧紧贴上了石门。
不得不说,这罗浮皇室里头的癫公真是层出不穷。
才走一个封吾,又来一个郗淳。
“站住!”江慵呵斥他,“你要再向前一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郗淳闻言,脚下一顿,面上仍是十分无辜。
“嫂嫂平日里也对皇兄这般凶吗?”
江慵懒得去搭理他,“你姓郗,他姓封,你们二人道本就不同,何必在这里假惺惺攀亲戚?”
“嫂嫂此话差矣,”郗淳将手搭在江慵旁侧的石壁上,“我也有个罗浮名字。”
“叫封昀。”
封昀。
迎着江慵复杂的目光,郗淳缓缓道:“这名字,还是我那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