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这个名字在鹮京之中查无此人,可徐芷岚却不一样。
堂堂吕南徐家的千金,昔日宠妃的胞妹,她的名号还是有不少人知晓的。
“这么好个姑娘不会是个贼吧?手脚这么不干净。”
有人小声议论道。
眼下轮到芸娘进退两难了,只要她说不清簪子的来历,便可以盗窃论处。
届时上了公堂,就没人再怜惜她了。
见芸娘不说话,围观的百姓更是觉得她心中有鬼,看她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微妙。
“姐姐既然不愿意说,那我再替你说两句。”
看热闹不嫌事大,江慵准备再添两把火。
毕竟他们大房早就与江府划清了界限,丢的还是其余两房的仅剩不多的脸皮。
“江磊将你养在外头,吃穿用度皆是上乘,对你关怀备至。”
“可我们大房与他们分家后,江府每况日下,再加上徐家断了财钱接济,你的好日子便到头了。”
“眼看江磊不成气候,你便与他断了往来,只可惜你骨子里头就是个贪慕虚荣的主,连他送你的簪子都舍不得扔,还日日带着招摇。”
玉兰银簪在地上滚了几圈,落在芸娘脚边,她眼眶泛红,心疼的掸去上头的泥土。
“人,不能既要又要。”
被江府小厮架走时,芸娘还死死攥着那支簪子,双眼猩红,一连串污言秽语从她口中迸出。
与方才那娇滴滴的小白花判若两人。
“将她送去三房院子里,叫她的孩儿与亲爹团聚吧。”
一个婆子颔首应下后,转身便两个巴掌结结实实落到了芸娘颊上,不知从何处掏来一块粗布手巾,将她的嘴堵了个严实。
“下贱坯子!”
众人权当是看了个笑话,事情平息后,又跟着送亲队伍热闹了起来。
这大喜的日子,江慵特意准备了许多小金豆,包在红布之中,逢人便撒。
捡到的人也是笑得乐不拢嘴,纷纷夸赞江家阔绰,给足了宋欢颜脸面。
宋欢颜自然也十分开心。
前几日备婚的焦虑与紧张在这一刻烟消云散,满心满眼都是日后的美满日子。
接亲队伍经过街角时,江慵悄悄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低声吩咐了阿生几句。
阿生捂着嘴直笑,马不停蹄地去办自家姑娘吩咐的事。
这大喜日子,也叫二房三房一同乐呵乐呵吧。
不出半个时辰,江府的大门就被人叩开。
江朗被江磊的事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开门时就带了情绪,面色不善。
待看清来人时,当即吓得魂不守舍。
“官爷,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原本的他瞧不上这些官兵士卒,如今低三下四地尊其为“官爷”,可谓是奇耻大辱。
领兵而来的是大理寺的少卿,姓于。
原本于少卿就与江朗不对付,加之江朗突然被提拔,便处处压了他一头。
到最后甚至险些丢了乌纱帽。
如今风水轮流转,看着眼前低眉顺目的江朗,于少卿冷哼一声。
“有人报案称江府窝藏逆臣家眷,我按律前来搜查。”
“这怎么可能!我们江府老实本分,已经好几日都没生人入府……”
江朗忽然不说话了。
此时此刻,后院不正捆着一个吗!
“咕嘟——”江朗吞口水的声音异常清晰。
周玉容躲在廊下,远远听见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心乱如麻。
那日芸娘找上门时只有她在,听完了缘由后她便动了歪脑筋,给芸娘指了条“明路”。
凭什么大房在那儿混的风生水起,她却落得个这样悲凉的境地!
她好恨!
只要能给大房添堵,多么腌臜的手段都是使得的。
不想芸娘这柄双刃剑,不但未伤及大房的皮毛,反倒将他们捅的血流如注!
江朗心中暗骂着江磊这个惹祸精,表面上却不得不逢迎。
“官爷,您看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我们江家乃清流世家,我长兄又是当朝将军,怎会知法犯法,窝藏逆臣亲眷呢?”
他终是把江凛搬出来了。
于少卿板着脸,完全不吃这一套,“误会不误会,还得搜过才知道。”
江朗一人自然难敌这几十府史,不多时,就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府史押着芸娘而出。
一见于少卿身上的官袍,芸娘眼蓦地瞪大,两条腿不停扑通。
拿着手中的布帛对了又对,于少卿冷笑着将画像甩到江朗脸上,“来人,先把这个逆臣之女押送回大理寺。”
“其余的人把江府围了,将里头的人都带回去,听候发落。”
周玉容吓得软了身子,似一滩烂泥般贴着门框跪倒在地。
这芸娘怎么是个逆臣之女?!
怎么会这样?
该倒霉的不应该是大房吗?
为什么是他们落得个听候发落的境地?
“你怎么敢!我兄长可是江凛!我的侄女不久就要嫁入罗浮,贵为罗浮的一国之后!”
江朗虚伪的面皮终于被撕开,露出一副丑恶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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