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寰上门提亲后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正旦前日。
江惜仗着自己有戎朔王君撑腰,日日给江怜上眼药。
她虽然最看不过江慵,可奈何江慵身后的封寰更让人惧怕,于是她一股脑地将气变本加厉地撒在了江怜头上。
整日阴阳怪气地指着三房鼻子骂,前几日江怜气不过,还动手跟她打了一架。
两人脸上多了几道指甲印,挠的深些的,还见了血,看得周玉容与徐芷岚心惊胆战。
沈老太太自然更为偏袒江惜,责骂了她几句便算了完,转眼就把江怜送去祠堂罚跪。
徐芷岚气得在屋里骂了沈老太太半宿,江磊最后看不下去,说了她两句,便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番。
临近年关江磊不愿与她置气,只能从人首饰盒里掏了几件像样的首饰,转身去喝花酒了。
这一喝,便三天两夜未归家。
倒是江慵乐得自在,没了江惜与江怜两只苍蝇围着她转,便能闲下心来琢磨琴艺,研制香料。
“姑娘,方才君上差人送来了正旦节礼,您瞧瞧看。”
放下手中的研磨杵,江慵揉揉有些僵硬的脖颈,“怎么没拿进来?”
枝桃面露为难,“这个……节礼实在是太多了,奴婢与枝梨抬不动,就先搁在院子里了。”
江慵心中警铃大作,披上披风走了出去。
一出门,便瞧见了院中摆放的两只巨大的金丝笼。
笼中两只白孔雀昂首阔步,满眼好奇地打量着照月楼的小院。
见江慵出来,两只孔雀显得有些兴奋,扑棱着一对大翅膀,有些迫不及待地想靠近她。
“姑娘,咱府上没人养过这样的稀罕物,”枝梨皱着眉看着上蹿下跳的孔雀,“不然奴婢去京都中打听打听,去请个老师傅回来伺候它们可好?”
江慵揽着披风的手微微收紧,她缓步上前,俯下身子,把手伸进了笼中。
“姑娘!小心这大鸟儿伤人啊!”
枝梨焦急喊道。
奇怪的是,方才还兴奋不已的孔雀顿时安静下来,亲昵地蹭上江慵的指尖,大眼睛亮闪闪的,好像有万千柔肠难诉。
不知怎的,江慵忽然想起了那日来的封寰。
一身月白衣裳,雍容华贵,像一只开屏的白孔雀。
“去取两只炭盆子放在院子里吧,这孔雀不怕天寒,不用太担心。”
上一世她也养过两只白孔雀,整日在她的坤宁宫中闲庭信步,陪她打发了许多个寂寞日子。
可她有段时日忘记给孔雀剪羽,有一只便越过高高的宫墙,飞出了坤宁宫。
等她找见那只孔雀时,已经成为了江怜桌上的一盘佳肴。
“姐姐我吃过这么多山珍海味,还是头次吃肉这样嫩的孔雀呢。”
江怜笑的花枝乱颤,洋洋得意,眼中满满的挑衅。
她分明知道,那是她养的孔雀。
也是那一日,她第一次动手,打了江怜。
另一只孔雀失去了伴侣,整日郁郁寡欢,不日也便死在了小荷塘边。
这雀鸟都这样深情,可元承奕的心,冷的像石头,像寒冰,任凭她怎么捂都捂不热,反倒是落了一身的顽疾。
看着那精致的金色囚笼,江慵心中生出一丝憋闷之感。
“去打开笼子吧。”
枝桃担忧道:“若是打开了,它们飞走了怎么办?”
江慵垂眸,“飞走便飞走,天地辽阔,何必拘泥于这样一方小小牢笼。”
见江慵心意已决,枝桃也不再多言,乖顺地打开了那只巨大的金丝笼子。
奇怪的是,两只孔雀并没有任何展翅离开的迹象,反倒是踱步而出,磨蹭到了江慵脚下。
她俯身,葱白的手指在孔雀羽翼间拨弄两下,见它们并未被剪羽。
拥有翔天之力却不愿离去,看来真是与她有些缘分。
“它们一只叫富贵,一只叫如意好了。”
留下两个土的掉渣的名字后,江慵轻笑,裹紧披风带着枝桃出门,“去魁胜楼看看我的三分明月卖的如何了。”
只是还未来得及出门,她便在侯府门口瞧见了江惜。
江惜带着两个手捧着红木食盒的戎朔侍卫,伸长了脖子在等着什么。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桑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从远处飞驰而来。
“你要的酒。”
桑吉远远地就勒住了马,长臂一抛,一只酒囊飞到了江惜怀中。
他神情不悦地调转马头,冷声道:“下次再有这样无聊的事情,随意找个侍卫便是,少来烦我。”
还未等江惜反应过来,便一夹马腹,消失在长街尽头。
“这大姑娘也太不受待见了些,一个下人都敢对她呼来喝去,一点王妃的尊严都没有。”
枝桃小声嘟囔道。
枝梨也忍不住赞成地点点头。
江惜把酒囊抛给身后的侍卫,转过头来看江慵,面露嫌弃,“明日就是正旦,你还穿的这么磕碜,披麻戴孝似的,装可怜给谁看?”
江慵不爱搭理她,刚跨出门槛,就听身后江惜的声音传来,“你这么一个土包子,将来嫁到罗浮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