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量了一下,三位伤者心里也明白大家说的是实情,就又躺回门板上,准备先回到自家住处和家里人汇合了再说。
左右壮汉们有的是力气,四个人抬一个,也不甚吃力。
众人七嘴八舌地向孙大夫几人道了谢,正抬起门板要走,却又听到拍门声。
沈钰听到声音心里一哆嗦。
今夜她已被拍怕了,见又有人拍门,边过去应声问是谁,边心里暗自嘀咕:“难道又有人受伤了。”
外面却是钱师爷的声音:“沈姑娘,我们县令大人和府台大人过来了。”
大家吃了一惊,都看向门口处。
沈钰忙打开了门,果然门外站着一群人,还停着几辆马车。
站在台阶下的,正是两位大人和钱、刘两位师爷。
沈钰忙蹲身行礼,请了四人进了食店。余下那些人,就站在外面默默等着。
杨迟此时一脸严肃。
他先询问了三人的伤势,见都已包扎妥帖,脸色才和缓放松了些。
旁边跟着的陆铮见并没有出人命,脸上也跟着好看许多。
赵二河忙过来禀报了自己正打算带着众人回去的事。
旁边的壮汉里有人就大着胆子道:“大人,他们家的房子塌了,就是回去也没地住,一时间又去哪里投靠?”
“我们这会子正发愁呢,大家虽是邻居,可俱都是屋子窄浅,自己家里也只是勉强够住,真没空闲地方收留他们呀。”
一个人开了口,大家见两位大人只是认真听着,并没有发火的意思,胆子也大了,纷纷跟着说起来。
“两位大人行行好,给他们这些人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这三个人又受了伤,也不宜远行颠簸。”
“就是投靠亲友,也得等过了大年初一吧。”
“总不能新年第一天,就受着伤领着一家子上门投靠,哪家亲戚见了都得不高兴。”
“就是,就是,又不是提着年礼,衣着光鲜地去拜年。”
“这么受着伤,空着手,逃难似的,想有个笑模样都难,去谁家里谁都得不高兴。”
杨迟沉吟着,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先把这三个受伤的及其家人领回县衙先安顿这一夜再说。
钱师爷看着站在一旁面带同情看着伤者的沈钰,突然有了主意。
他上前向两位大人低语了几句。
杨迟眼睛一亮,脸上有了喜色,随着钱师爷的话频频点头。
站在一旁的众人也不敢靠近偷听,俱是一头雾水。
唯有沈钰发觉几个人边商议边向她看,后背顿时毛毛的,总觉得和自己有关。
杨迟略一思索,就向沈钰招招手,示意她到近前来。
沈钰忙一脸乖巧地走了过来。
杨迟温和开口:“沈姑娘,听钱师爷说你翻建了一片房子,准备过了年开个客栈?”
沈钰心中似明白了几分,虽不情愿却也只好老实答道:“回大人的话,确有此事。”
杨迟就用商量的口气道:“你看,这几家人的房子被雪压塌了,一时没了住处。”
“能不能让他们在你的新客栈里暂住几日?”
“待他们修好了屋子,或者找到了合适的亲友投靠,再让他们离去呢。”
说虽然说的客气,但沈钰知道,这只是府台大人给她面子,其实就是在下命令了。
沈钰当然不太乐意。
不说别的,她那新建的客栈一个客人还没住过,却要先收留几个受了伤的人。
这是客栈哎,又不是医馆!
沈钰虽然心中吐槽,却又不敢说出拒绝府台大人的话,一时间,低着头不愿抬起。
李氏几人在旁听着,心中也不大乐意。
三位娘子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李氏大着胆子道:“回大人的话,我家客栈虽然是新盖好的房子,里面也空着。”
“可是既没有糊窗纸,里面也没有床铺,这还下着雪,要是住进去,会把人冻坏的。”
杨迟心里知道,这新客栈还没开张,先收留几个受了伤的人,对于生意人来说,确实不大吉利。
可是他这也是没办法。
这大年初一,一时之间,让他往哪里安顿这几户人家。
县衙虽大,可前衙是处理公事的地方,总不能让几户人家住到后衙去吧。
他刚才留心数过,加上还没有受伤的那一户,四户人家也有小二十口人呢。
若是住上几日,那陆老二的后衙还不乱了套。
若是惹毛了爱干净的陆老二,他一气之下撂了挑子,以后他若想再劝陆老二做个好官,就难了。
再者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岂不是开了先例,生生把个县衙弄成了难民所。
不行,这可绝对不行。
思来想去,还是让他们住在这没开张的客栈更合适些。
陆铮却没有这么多弯弯绕地心思。
他豪爽地道:“没有窗纸好办,派个人去县衙库房里拿一些纸先糊上就是。”
“没有床铺就打地铺,每个房间里给送个火盆,不就行了。”
“左右他们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