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躺在门板上,个个脸白如纸,头发也乱蓬蓬的。
这样冷的天气,每个人的头上却都是冷汗淋漓。
孙大夫蹲在那里挨个检查,头也不抬地对沈钰道:“玉枝丫头,你快些去前院我住的屋子里,把我随身带来的那个药箱拿过来。”
“还有前些日子配的没有用完的外伤药,也一并拿过来,就在药箱旁的小桌上放着。”
沈钰答应一声就要往外走,姜氏却怕她着急摔着,赶紧跟上:“我和你一起去,等我把油灯点上。”
外面黑漆漆的,虽说是在自己家里,可是要绕过后院小门出去才能到前院,沈钰见有人做伴,当然求之不得。
两人当即点了油灯、撑了伞就往外走,李氏在后面急得直嚷:“慢着些,你们两个可不要再摔了。”
孙大夫却对李氏道:“沈家弟妹,你家里可有些适用的竹板什么的,这人腿上的骨头折了,待会上了药,要有夹板固定才行。”
李氏情急之下,一时根本想不起什么合适,急得在铺子里团团转着乱看。
还是郑三娘急中生智,赶紧问道:“孙大夫,用来夹包子的大竹夹行不行。”
孙大夫这些日子总在大灶间待着,对这些器具也熟悉了不少,忙点头道:“那个也行,拿来掰成两半也能先用着。”
孙大夫一边按着伤者小腿上方的穴位止血,一边又道:“还有,再找些干净的布条来,一会要用。”
郑三娘和李氏两个答应着,也匆匆走了出去。
这边沈钰已拿来了药箱和一包外伤药,姜氏还细心地端了盆热水和一块新布巾过来。
孙大夫让跟来的壮汉们帮着按住伤者的身子不要乱动,就开始给伤者清洗、上药包扎。
李氏两人拿来了几个大竹夹,还有几块干净的棉布以及剪刀。
赵二河接过竹夹,按着孙大夫说的,按在腿上用力往外一掰,竹夹分成了两片宽大的竹片。
郑三娘又赶紧去小灶间拿了把菜刀,赵二河接过来利落的几下砍削,就把那竹片断茬上的毛刺给修平整了。
李氏则在那里和沈钰一起用剪刀把棉布给剪成宽宽的布条,准备孙大夫一会儿包扎时用。
大家分工合作,一通忙活,总算把两人的伤口都给包扎好了。
两人虽然还是痛,但明显的没有那么难受了。
那个胳膊受伤的,看着鲜血淋漓伤得很重,但好在没伤到骨头。
此时止了血撒上伤药,包扎好后,甚至在同伴的搀扶下从门板上坐起来,有些愣愣地看着孙大夫给第三个人治伤。
那个腰受伤的虽然喊的最大声,但经过孙大夫一番检查,又找准位置用力给他揉捏了一会,就让他站起来活动试试。
那人初时还不敢动,只在那里僵硬地躺着。
孙大夫站起身来拍拍手,又用手背拭了下额头上的汗,鼓励他道:“你来时觉得疼痛,那是跌倒时腰那里的筋骨给扭到了。”
“我替你检查过了,骨头并没有错位,现在已经给揉捏正过来了,你现在试着活动下,看看还疼吗。”
那人这才半信半疑地小心活动了一下身子,立时也不“哎哟”了,惊喜地“咦”了一声,就要坐起来。
孙大夫忙按住他,又在他身后扶着,嘴里说着:“你慢慢起身,虽说给你正过来了,但还是有些伤着了,动作大了可仍是受不住。”
“回头贴上几付膏药,不要做体力活,静静地将养上七八日也就好了。
孙大夫嘴里交待着,那人已随着他扶起的力道缓缓坐起,又慢慢站起身来,一脸惊喜地道:“果然没有那么疼了,只是转身还是有些疼。”
“跌倒后疼得我不能动弹,我还以为腰给摔断了,从此起不来了呢,可吓死我了。”
说着,他后怕地抬起衣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跟着来的人里有他的亲友,此时也跟着松了好大一口气。
大家见孙大夫处置伤势时手法熟练又老道。
经他医治后,三位伤者的表情都大大地好转,可见医术高明。
一群人毫不吝啬地赞扬起孙大夫的医术来。
赵二河见三位伤者都处理好了伤势,心里也松快些,总算刘师爷交待的事他给好好地完成了。
他忙向众人道:“各位,伤口也都处理好了,咱们走吧。”
“这大节下的,咱们就别在这里打扰沈姑娘一家过年了。”
不料此话一出却没人回应,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面有难色。
过了一会子,那伤了胳膊坐在门板上的人才苦着脸道:“唉,衙差大哥说得轻巧。”
“可是这大半夜的,又下着雪,我们家的房子被雪压塌了,这可让我们上哪里去啊。”
说到最后,竟带了哭腔。
旁边跟来帮忙的壮汉们也都一片叹息。
有人同情地道:“这几家房子都是那一片最先盖起来的,二十多年的老房子了。”
“原以为结实着呢,夏日下雨时也没什么事,谁承想一场大雪就撑不住了。”
另外一位离他们住得近的就道:“他们家的家里人还都在老房子那里往外扒拉东西呢,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