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喜有些不忿地道:“远了不说,姑娘你做的菜,就比他强一百倍都不止,凭什么做得不好还不许别人说了。”
沈钰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推了推七喜:“快些去洗菜吧,我等着用呢。”
七喜这才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去隔壁拿菜洗菜了。
沈钰好笑地摇摇头,转过身去,专心地切着那块被修得平整端正的五花肉。
把肉切成两寸见方的大方块,从热水锅里捞起已被泡软的席草,用水冲洗干净,剪成合适的长度,把每一个块肉都用一段席草,打上一个十字花结。
刚把最后一块肉捆好,七喜端着一筐洗干净的菜蔬走了进来。
沈钰拿过十来根小香葱,三五根作一捆打葱结,切上薄薄的几片姜。
把锅刷洗干净,在锅底放上一片小竹箅,用一把小葱平铺一层,把切好的十二块大肉块肉皮朝下依次挨着摆在竹箅里。
上面铺上几片姜片,把两个打好的葱结也放进去。
倒入足量的淡黄酒、甜酱油,以没过肉块为宜。
取一块老冰糖,用刀背敲碎,均匀撒在肉上,又加进去一勺咸黄酱,就可以开始蒸制了。
七喜在旁眼都不眨地看着沈钰操作,一一默记着加些什么调味,加多少的量。
大火烧至锅里的黄酒和甜酱油开始沸腾了,沈钰用手扇了扇蒸腾的热气,闻一下味道。
感觉那原本就稀薄的酒味挥发的差不多了,就盖上锅盖,让七喜用麦糠压住火苗,最小火炖上半个时辰。
七喜见已盖上锅盖,终于憋不住了,把刚才看不明白的地方一股脑地问了出来:“姑娘,为什么这炖肉还绑上席草。”
“席草都是用来编席子、做灯芯,和肉一起炖味道能好?”
“为什么要加这么多黄酒,都没过肉了,炖出来会不会酒味很重。”
“也没有看到姑娘加水进去,还要这样没在酒里蒸上半个时辰,会不会把酒给烧干了?”
沈钰手上的事做完了,坐在旁边的条凳上,笑眯眯地听着七喜“叭叭叭叭”问个不停。
等了一会,七喜终于不说了,一脸求知地看着自己,才道:“还有问题吗,我可以一起回答的。”
七喜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用手背蹭了蹭鼻子,一不小心,鼻尖上蹭上了一块黑灰。
沈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笑道:“你这里蹭上灰了,快去擦一下吧。”
七喜不在意地道:“没什么,等烧好了去洗把脸就是,姑娘,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呀。”
沈钰把条凳往桌边挪了挪,一边手里剥着蒜瓣,一边温声细语地解释起来。
“做这道菜所用的五花肉,是三肥两瘦的夹层肉。”
“在水里蒸制的久了,肉是酥烂了,却容易肥瘦分离,到时就没有这样方方正正一整块,变得不好看了。”
“这样炖上半个时辰后,还要大火收汁,再码到砂锅里蒸制。”
“用席草绑着,从锅里盛出来时不易变形。”
“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样蒸出来的肉,有种席草的清香,还可以解腻,有更丰富层次的风味在里面。”
沈钰顿了顿又道:“我加的这种黄酒,酒味较淡,后味回甜,大火煮沸后让它散一散再盖锅盖,就没什么酒味了。”
“切的肉一块比较大,只加黄酒不加水,也是为了更好的去腥增香。”
七喜点点头,不再说话,似乎在认真思考沈钰说的这些做菜技巧,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沈钰虽然教着七喜做菜,手上动作却没停。
麻利地切好了葱段、蒜苗段,把泡好的木耳清洗干净沥着水,准备东坡肉蒸好后,就用大铁锅炒一道回锅肉。
其实说是回锅肉,却缺了最主要的辣椒和辣豆瓣。
若是在食店,可以加些熬制的茱萸油,可是沈钰是拿了食材回来后,才准备做回锅肉的,就只能做一道没有辣味的不正宗版本了。
准备好了食材,陆琅身边的六顺却探头探脑地站在小厨间门前,让七喜过去帮着找一下东西,一会就能回来。
七喜原不想去,沈钰摆了摆手道:“你若有事去做就是,我在这边守着炉灶添柴。”
七喜这才和六顺快步离去了。
沈钰坐在炉灶前,留意着两边灶里的柴草,哪边不够了就添上一点。
一时间小灶间里只能听到炉灶里的柴草偶尔“噼啪”的响声。
沈钰早上起得早,这会子没事做,盯着炉灶开始有些犯困,不由自主地,眼皮就要阖上了。
正有些迷迷糊糊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突然听到一声惊叫:“姑娘,小心。”
沈钰猛地一惊,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被人从背后拉了一把,一下子从小凳上摔到了地上。
接着又被人抓住肩膀往后拖了一下。
沈钰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形容狼狈,人却一下子清醒过来。
定了定神,才看清是锅灶里的柴草燃尽了,一根挺粗的树枝从灶口掉了出来,最上面一段虽没有明火了,却红通通闪着火光,没有灭掉。
只听身后有人关切地问:“姑娘,你没事吧,摔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