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摆好了摊子,太阳刚升起来,沈钰就催着李氏,先带着墩墩和玉诚回家去,吃过早饭早些去杨老伯家。
三人走了以后,姜氏和沈钰站在簸箩前卖包子。
趁着没有客人的空档,姜氏感激地低声道:“玉枝姑娘,我真不知如何谢你才好了,在我们娘俩最难的时候,收留我们,现在又出银子让墩墩跟着去读书。”
沈钰含笑低声道:“墩墩年纪还小,人又聪明,就这样给我烧柴打水,我觉得太可惜了。”
“等我们食店开起来,赚得银子会更多些,让他们两个去学堂,应该没问题。”
沈钰信心满满,语气里满是愉悦。
姜氏感激地说不出话来,沈钰笑着转移了话题:“姜大娘,等食店开起来,我再教你做些新菜式,到时,就指着姜大娘和我一起掌厨呢。”
姜氏忙道:“一定一定,只要我在这里一日,一定好好帮着玉枝姑娘做厨间的事。”
沈钰望向街市方向笑着道:“到时,咱们一定能赚更多的银子。”
收摊后,三人拉着板车回到家中,李氏和墩墩他们还没回来。
一直到吃过了早饭,沈钰她们开始忙活午间要送餐的事。
李氏才带着两个浑身弄得脏兮兮,像两个泥猴子一样的墩墩和玉诚回来了。
沈钰几人都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两个脸上被汗水和泥土抹得一道道的男孩子,李氏脸上倒是喜滋滋的。
还是姜氏最先反应过来,赶紧去打水,紧张地道:“这是怎么了,不是杨先生要做入学考试吗,你们两个,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两个男孩子一脸兴奋地去清洗手脸换衣服,李氏则高高兴兴地道:“杨先生说了,让咱们备好笔墨纸砚,到九月初三一早,就送他们到学堂入学吧。”
李氏坐在桌边,也是一脸迷糊道:“那位杨先生真是个怪人,我先说了想让墩墩也跟着读书,杨先生问了问墩墩的年纪也就答应了。”
“接着他就先问了俩孩子都认识什么字,让两人拿笔写了简单的几个字,拿起来瞟一眼,就点点头,让他俩跟着一起给杨老伯种花去了。”
“杨老伯种的一棵梅树有些年头了,需要换盆,那梅树这么高呢。”
李氏说着,就举起手来比了比,接着道:“杨老伯在旁边指点着,杨先生带着他俩种的。”
“我想上去帮忙,杨大娘拉着我坐一边喝茶,说让他们爷俩折腾好了,不用我们上手。”
“我心里着急呀,不是说要考一下才行吗,写了两个字就算考试了,这是哪门子考试呀?”
“可我又不懂,哪里敢插话啊,只好在一边坐着等。”
”等种完了花,杨先生就说这俩孩子不错,他收下了,然后就说了入学的日子让我们回来了。”
墩墩和玉诚收拾干净过来了,沈钰笑着问:“杨先生和你们种花树的时候,有没有问你们什么?”
墩墩和玉诚都摇了摇头。
玉诚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喝干,抹了抹嘴。
玉诚想起什么似的,赶紧道:“哦,对了,杨先生问我,咱家的肉包子好不好吃,问我在家时,是不是都拿肉包子当早饭,以后上学去会不会带肉包子当早饭?”
沈钰心里更奇怪了,这里的入学考试,怎么还关心学生吃什么?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沈钰也只得作罢。
心想,再怎么着,也比那个动不动就体罚学生的陶先生强,先让他们去学堂上课,看看学的如何再说吧。
实在不行,就再换学堂呗。
忙碌了一天后,一家人刚吃过了晚饭,院门就被轻轻敲了两下。
姜氏过去开门一看,吃了一惊。
门外竟是头上缠着布带,脸色有些苍白的周大郎。
姜氏赶紧招呼周大郎进来。
沈钰几个一看周大郎那狼狈的样子,也都惊讶不已。
沈钰心中暗中打鼓,不会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李氏也有同样的担心,赶紧地问道:“周大郎,你这是怎么了?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周大郎虽然受了伤,心情看上去却还不错。
他坐在小凳上,神色平静地道:“大娘子,沈姑娘,我和我家娘子商量好了,等我爹娘伤好些,你们收了店铺,我就去你们家做工。”
“手里的银子就先存着,以后攒够了买上两间房子。我从小就在这县城长大,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沈钰听着周大郎的话,觉得没啥意外的事情,悄悄松了口气,关心地问道:“怎么两日不见,你就受伤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周大郎咧嘴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来:“唉,也没什么,是被我娘拿碗砸的,已经快好了。”
李氏看不上周大郎那软脚蟹的样子,不由数落道:“周大郎,你也太懦弱了些,一个受伤不能动的老太婆,她砸你,你就受着啊?”
周大郎被李氏几句话劈头盖脸砸过来,不由低下头,嗫嚅着道:“虽然我不是亲生的,可她毕竟也养了我十几年,她打我两下是应该的。”
墩墩和玉诚互相看看,虽都还是小孩子,两个男孩子却不约而同地撅了撅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