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十几艘三桅帆船一起朝扬州而去,前后上百艘大小船只随行护卫。
还有更多的金吾卫骑兵在岸上奔行。
上万名左右卫骑兵在更远处戒备而行。
……
李绚抱着霞儿站在甲板上,秋风已起。
江南大部分地区,这个时候已经完成了大多数的秋收,剩下的,多是地方官吏向百姓收税诸事。
“父皇,母后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来?”霞儿抬头看向李绚。
李绚笑笑,说道:“你母后要帮父皇看家啊!”
“要是母后也能和父皇一起来就好了。”霞儿忍不住的看向前方。
在一开始离开洛阳的兴奋劲过去了之后,霞儿已经开始想家了。
“扬州你母后是不可能随我们一起来了,但是邯郸,说不定过两年,父皇会带你母后一起去,到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便是了。”李绚轻轻的笑笑。
今年他南巡扬州,那么明年,他就会巡视荆州,后年巡视河北,还有并州。
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巡视兰州。
天下地方总是需要走一走,才会让地方官府更加的敬畏。
天下盘剥百姓最多的,就是地方胥吏。
皇帝巡视地方,虽然难免有扰民之事,但是正是有了皇帝的巡视,那些不在皇帝巡视名单上的地方诸县,才不会太肆意乱为,谁知道谁什么时候就会跑到李绚跟前告御状。
高宗皇帝在风疾爆发之前,就时常巡视天下,向来是快来快走。
尽可能少的对地方造成影响,同时又尽可能多的震慑地方。
像杨广那种为了个人享乐,而耽误天下的,其实也不在少数。
就在这个时候,一匹快马带着左千牛卫将军周乾,迅速的来到了李绚的船只附近,然后迅速的坐上小船登船。
……
“启奏陛下,马上要到邗江了。”周乾站在甲板上,对着李绚拱手道:“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段宝玄,大都督府司马桓彦范,左海卫将军程处弼,左海卫中郎将史进率众迎接。”
李绚点点头,说道:“传令,除朕,几位宰相,尚书,都水司之外所有的船只,全部在邗江以北停船,留足够人等看顾船只外,其他人全部骑马前方扬州,不得有误。”
“喏!”周乾立刻肃然拱手,然后转身下船。
邗江九曲十八弯,每一艘船过往都要费极大的力气,更别说李绚这么一只庞大的船队。
若是如此,恐怕他们一过,整个运河之上,连续好几天都会堵死。
而且不止如此,邗江过往艰难,来回全靠纤户拖拉,李绚可不想给这些百姓添加太多的负担。
“来人,传将作大匠裴匪舒到朕的船上。”李绚神色肃然的看向一侧,李朗立刻拱手,然后快步的下船而去。
铁壳船在复杂环境当中的行驶问题,现在这一次,是检验的最佳时刻。
尤其是其中搭载的轮浆,若是能够顺利的渡过,那么轮浆将会更多的使用在大唐的水军船只之上。
……
夜色之下,皇帝龙舟终于停靠在了扬州码头。
不过皇帝在稍微召见了江南诸臣之后,就前往行宫休息。
与此同时,金吾卫千牛卫,还有左右卫,也开始逐渐的接入到扬州的防卫体系当中。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过程异常的顺利,甚至就连一丝磕绊都没有,就好像扬州的兵本身就是中枢体系的一部分。
……
钦钝角干被人引入到了码头边上的驿站休息,而他刚刚安顿好,在扬州的新罗客商便已经找上了门。
“国使!”四旬年纪的新罗客商肃然的对着钦钝角干行礼,而他也根本不是什么客商,而是新罗在扬州的暗探。
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手下,钦钝角干何尝不明白,手下人的身份早就已经暴露在大唐的眼里。
深吸一口气,钦钝角干肃然的问道:“那件事情安排的怎样了?”
“已经安排妥当。”稍微停顿,手下忍不住的问道:“国使,此事真的要这么做吗,要不要问一问大王的意思?”
“来不及了。”钦钝角干轻叹一声,说道:“我已经去书给王上,但现在这个时候,王上已经才刚收到信,可是大唐,已经开始在河北调兵,此事若是不从,他们往河北调的就不是兵了,粮草军械都会调过去,不出一两年,他们就会动兵。”
钦钝角干站在窗口,看了外面一眼,然后才小心的说道:“国内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新罗经不起乱子。”
手下人面色肃然的拱手。
新罗国内自从金法敏去世之后,其子金政明即位,然而随后就发生了金政明的岳父金钦突谋乱之事。
整个金钦突家族,甚至王后,还有王后与金政明生的子嗣,也全部都被处死。
自那之后,金政明是稍微安稳了两年,但那不过是他在消化金钦突留下的遗产。
这两年遗产消化的差不多了,金政明立刻又开始对新罗国内的贵族展开逼迫。
而直接导火索便是李重照一事。
李重照一事根本就不是金政明主导的,是国内好战的贵族主导的,而金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