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还未彻底平定啊……”
城头上,刘辩眺望着西北,虽然朝廷攻占了汉阳、陇西,但其他地方,仍旧在叛逆手中,如安定,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等郡。
“陛下,”
荀攸恭恭敬敬,道:“马腾已死,韩遂西逃,宋建伏诛,凉州已无大势力,平定只是时间问题,无须急于一时。陛下离京半年多,有诸多事务急需陛下回去处理……”
刘辩回头看向钟繇,顺带扫了眼夏侯渊,道:“钟卿家,你怎么看?”
不说荀攸,钟繇了,汉中城里,谁都看得出,皇帝陛下还不想走。
钟繇脸色严肃,道:“陛下,已经十月,眼见要下雪,天寒地冻,不宜出兵,留一上将足以。”
刘辩背着手,转向夏侯渊,道:“如果,朕要你继续出兵,你敢吗?”
夏侯渊单膝跪地,沉声道:“回陛下,给臣两万兵马,足以横扫凉州,平灭一切叛贼!”
刘辩神色一正,沉声道:“那你就去吧,张郃,于禁,朱灵,于夫罗派给你,朕要韩遂的人头!”
韩遂虽然被击败,但逃走了,并没有被诛灭。
“臣领旨!”夏侯渊脸色如铁,双眸炯炯道。
刘辩抬手,阻止了荀攸,钟繇的插话,盯着夏侯渊,道:“此战若胜,既往不咎,加官封侯,若是不胜……”
“臣若败,便成仁,绝不苟且,辜负圣恩!”夏侯渊的声音斩钉截铁。
荀攸,钟繇眼睁睁的看着夏侯渊走了,去点兵了,默默无声,心里沉重,多多少少有些不满。
这位陛下向来独断专行,刚愎自用,已经十月了,还下着雪,为什么就非要急着出兵?
“你们对太子这半年的表现如何?”刘辩踱了两步,忽然问道。
荀攸知道难以阻止了,只能抬手道:“回陛下,太子不骄不躁,稳中有序,处理朝政,颇得朝野赞许。”
刘辩不可置否的点头,道:“对于老二,你们怎么看?”
荀攸不说话了。
钟繇也躬身不语。
二皇子自小得宠,远胜于太子,而今太子监国,二皇子生出诸多不满,在朝廷内外给太子找麻烦。
太子忍而不发,二皇子得寸进尺,洛阳城里的百官,不少人陷入两难的境地,在很多事情处理上束手束脚,磕磕绊绊。
换句话说,即便刘绍是太子,但将来真正能登上皇位的,未必是他。
刘辩看着两人的表情,神色沉吟,道:“有人尚书,说让老二离京就藩,你们怎么看?”
钟繇知道荀攸不会开口,深吸一口气,抬起手道:“陛下,臣赞同,而且,无诏不得回京。”
刘辩双眼眯起,淡淡道:“他是朕的儿子,你是要朕骨肉分离,父子离心?”
钟繇脸色骤变,继而伏地,道:“臣不敢。陛下,江山社稷,大汉国本,萧墙之祸,臣请陛下明鉴。”
荀攸站着不动,只觉心惊肉跳。
刘辩看着伏地的钟繇,余光瞥了眼荀攸,沉默好一阵子,淡淡道:“起来吧。”
“谢陛下。”钟繇缓缓起身。
刘辩转过身,继续望着西北方向,语气漠然道:“朕说过,今后不设藩国,皇子不出京,不就藩,三代以后方可出京。”
钟繇,荀攸无声的应着。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没解决那位二殿下在洛阳城里搅弄风雨。
好半晌,刘辩才道:“唐瑁是不是在洛阳?让他回会稽吧。”
唐瑁,唐姬之父,二殿下刘愈的外祖父。
钟繇,荀攸瞬间会意,躬了躬身。
这时,曹操,刘备等人也上来了,他们已经知道夏侯渊在点兵点将,准备继续征讨韩遂。
“朕主意已定,无需多言,”
不等他们开口,刘辩转过身,看着他们道:“朕出京之前就明言,不灭三羌不回京。”
一众人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不知道有多难受。
刘备有些忍不住,嘴巴一张,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小碎步。
回头看去,见是黄门北寺狱的左栗,不由得拧眉。
朝野上下,没人喜欢左栗,更厌恶黄门北寺狱。
左栗来到刘辩近前,小心谨慎的行礼,而后递过一封信。
刘辩双眼半眯,伸手接过来,仔仔细细看完,不由得暗暗咬牙,抬头看向曹操,刘备等人,道:“诸位卿家即刻为夏侯渊制定战略战术,决不能重蹈覆辙,必须一往无前,给朕扫灭韩遂,平定凉州!”
曹操从刘辩的脸上似乎看出了什么,抬手沉声道:“臣领旨!”
刘备,徐庶等人只能跟着,心里却疑惑不解。
一众人离去,刘辩将手里的信,递给钟繇。
钟繇接过来,仔细看去,神色微惊且喜,道:“那,刘璋,真的愿归降?”
荀攸跟着看完,心里飞速思索,语气激动的道:“极有可能!朝廷接连大胜,兵强马壮,而今平定凉州在即,那么便只剩下益州。益州之内,刘璋尚无法完全掌控,三派之间争斗多年,要是朝廷发兵,刘璋恐很难聚兵相抗,归顺,或是唯一活路!”
钟毓猛的回过神,抬手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