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想起来人家听不懂,决定道:“罢了,等得了空,我定找个师傅学点外邦话。”
芙蕖仍是一言不发,她的耐性快要耗尽了,这一波又一波找上门来的登徒子没完没了,她这张混血皮囊混进来时候是优势,现在竟也成了劣势,走到哪都惹一身骚。
再不脱身,黄花菜都凉了。
面前的出口处被男人堵着,她刚才的行为显然是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惕,轻易不会再拿后背对她,硬闯是下策,她往湖边扫了眼。
二爷一眼就瞧出了这姑娘的意图,急忙道:“诶不是,不至于。”他赶紧大步向前一把抄住了她的腰。
明知道这姑娘可能练过些武术之后,二爷这回显然也有所防备她会反抗,但仍是低估了她的手劲,那一肘子撞过来又稳又狠,他下意识对抗,结果自己的一身蛮劲将人撞开,险些把人姑娘直接撞进湖里去。
“当心!”他眼疾手快将人拉住往回一扯。
芙蕖手肘发麻被他拉回岸边,只觉得那力量果然是如她所料出奇的大,尤其是刚才对抗时候那种强横力道,她虽是顾忌暴露身份未尽全力,但这个男人的功夫大概率还要在她的预判之上。
只见那蛮力惊人的男人忽然双指气劲前冲,点冲进了她的穴道里,霎时间她就停住了所有挣扎,软绵绵往下倒。
“抱歉啊,我下手没轻没重的。”男人心中有所懊恼,将这异族姑娘一把扛上了肩头,虽然知道对方大概率听不懂,但还是想解释道:“刚才没故意撞你,再这么误会下去你该当我是个恶棍了。”
芙蕖腰间的银链子一阵剧烈晃荡,她在姑娘里的个头绝不算小,不止是个头挺拔,打小还在娘胎里的时候都要比其他婴孩更重一些,父亲说过,她是接了他的遗传,天生的骨架子沉,身上长的都是些实心肉。
二爷一把将她扛起来后也是有些稀奇:“嘿,姑娘,你看着匀称,还挺沉啊,跟扛了个男人似的。”
说罢他甚至将她往上掂了一把试重量,转而又自说自话道:“不过也算正常,骨头最是压秤,你的个头摆在这,站直了应该能到我眼睛了,便是比寻常男子也相差不多了。”
在他看不见的背面,被扛在肩膀上的女人脸上一片阴翳,她伏着腰,盯着他的后脖颈。
二爷一把将人放在了远离湖边的石桌上,被点了穴道的人浑身使不上劲,坐得不是很直,他看着眼前的冷美人,这样一张精致的脸,即便是做成这样敌视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叫人赏心悦目。
“你别紧张,我今天肯定找着个翻译能让你听懂话,其实都是误会。”男人盯着这张脸欣赏着,久居高位的武将,发号施令惯了,即便是碰见了中意的姑娘,一时半会也改不掉命令的口吻,“有我在一日,就必不会让那些个酒囊饭袋糟蹋你的,就放心跟着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就在他琢磨着草原话好不好学的时候,却是冷不丁听见了眼前姑娘冷淡的声音:“解开。”
二爷顿了一瞬,然后眼前一亮:“原来你会说中原话啊。”
这发音流畅准确,丝毫听不出外邦人的影子来。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还担心你搞不清楚状况,把你吓着了。”二爷愉悦道。
这种点穴的功夫在中原武林中盛传已久,那些酒楼茶馆的说书人口中故事更是吹得天花乱坠,但真正能练出光凭手劲就能限制住活人行动力的功夫,迄今为止也就出了一个昆仑宗罢了。
若是寻常武夫也就罢了,扯上了江湖中人,功夫深浅更是不好捉摸。
二爷仔细端量着她的眼睛,是一种很漂亮的琥珀色,在天光的照射下愈发明显,即便被点了穴道关节酸软,也仍是能瞧出她的坐姿端正挺直,无端透着一股如松如兰的风骨,藏在了这副美艳的皮囊之下。
他双臂环胸立在正前方上下打量着,越看越是满意喜欢,兴致盎然问道:“你是草原人?汉话说得这样好,什么时候到中原来的?”
面对这般盘问,芙蕖并未松动口气,“解开我,否则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不管是在军营还是刑部的大牢里,二爷盘问过的犯人都不算少,要说如何问话能撬开对方的嘴,如何能从交谈中抓住弱点让自己占据上风,这些技巧和本事他都相当熟练,但眼前这姑娘是他自个看中的女人,这么些年才出现了这么一个,显然不能拿她当犯人对待。
“行,那咱们约法三章,你别激动急着跑,咱们好好聊会,我给你解开。”二爷笑了笑,好声好气道:“我能点住你一回就能有第二回,别犯傻,听见没。”
气劲再次冲进穴道中,那种被蒙盖封闭住的顿涩感也被冲散了,四肢关节在慢慢恢复感知力,流失的力气也在逐渐回到身上来。
二爷解释道:“稍微会乏力一会,是正常现象,很快就好了。”
芙蕖没说话,她坐在石桌上慢慢活动着手腕,眼里没什么特殊情绪,只定定盯着面前的男人。
二爷被她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看竟是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那双眼太漂亮,也很有力量感,他从来就不喜欢柔弱似水没有分毫分量的眼睛,像这样的就很好,能看出眼睛的主人有思想有头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