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假脸虽说未及修饰,但绝对与她原本的相貌有很大的出入。
她确定,认识的是她本人?或者只是人皮面具的相貌与某人相似?
那女人耸耸肩,不答反问,“为什么要染发?”
“染发?……你知道我以前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当然。他画的全是你黑发时的样子……”
“‘画的’?谁在画我?”
对方审视着郑依菁良久后,微不可闻的发出轻斥声,“如果你肯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说不定会为你解开解惑。”
郑依菁冷静地打量面前的女人,黑袍黑纱与众多阿拉伯女人毫无两样的打扮,只是这双眼睛很睿智,似能洞悉一切。而且她说话的口吻,镇定自若,全然没有被掳劫后的慌乱。
“不用浪费精神了,你猜不到我是谁的。”
她稍稍挪动身体,调整了一下坐姿。
只是方才被郑依菁一直枕着双腿,她的腿很酸麻,极不舒服地皱起了眉。
郑依菁很不喜欢这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但这女人确实令她产生了兴趣。
她想,这女人故弄玄虚这么久,肯定不会轻易告之身份。
所以郑依菁也不再纠结如何套出话来,反而“既来之则安之”地冷静下来。
身边的女人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会郑依菁,黑色面纱下,她妖艳的唇角邪美的勾起。
郑依菁环顾四周问道:“对了,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把咱们掳来,又要到哪里去?”
“奴隶市场。他们就是‘突鹰’……噢,与先前被你的人剿了个干干净净的‘沙鹰’算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吧!所以,你可千万要小心喽!一旦让他们发现,你就是……咦,你有没有好奇,堂堂的狼少爷会被他们卖个什么价格呢?”
孤冷的女人不带一丝情感的嗓音,完全事不关己的口气。
到此,郑依菁可以完全确信,她是真的“认识”自己。
只是她的思维跳跃未免也太快了吧?
郑依菁饶有兴致地打量她,除了她那双生动而迷人的眼神,她根本就令人琢磨不透。
但越这样,越吸引人!
“喂,美女,怎么称呼?”
黑纱下的那张脸似乎扯动了唇角,“怎么?想搭讪我?”
郑依菁以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痞气中又透着磊落:“本少爷对你感兴趣嘛!”
黑纱抖动,掩盖不了她纵情大笑的开怀,“对我感兴趣?你可知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愿闻其详?”
眼波似水,充满了遐想。
对方只是摇摇头,没再搭话。
偏偏,郑依菁的性格就是,你越不想让她知道的,她就越想一探究竟。
既然对方对自己的底细十分了解,凭什么她就不能化被动为主动?
就在郑依菁滔滔不绝地、穷其毕生所想所学地,以各种方式方法“调戏”甚至“挑逗”对方,依然无果后,她终于累瘫了。
她继续拿人家的双腿当枕头使,而且还大言不惭地直接管对方叫:枕头姑娘?
可是这次郑依菁似乎被某个东西“硌”到了。
“枕头姑娘”身体僵了一瞬。
郑依菁不动声色,好似方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也许她已经自己找到了一半“答案”。
而那躲在黑纱下的女人,却是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在静静地凝视着郑依菁……
以日光的照射角度来看,她粗略估算,郑依菁缠着她,足足瞎掰了两个小时不止。
问题是,她好像每一句话都是废话。
偏奇的是,被她这么一副清灵的嗓音道出来,竟一点也不让人厌烦。
她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会爱她如斯。
……
……
赶了一天的路,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沙漠深处,此刻正进行着令人发指的“拍卖”活动。
月光幽静,沙漠的夜,气温极寒骤降。对先前被困在狭小而闷热的牢笼中的女人们来说,刚刚脱离火海又入冰窖。
这些或被骗或被拐或被抢而绑在这里的女人们,只能接受自己即将成为女奴而被拍卖的事实。
郑依菁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没戴面纱和头巾的。
但在拍卖开始前,有个高个子金发碧眼的女人,将自己的头巾给了她。
那女人用俄语说了句:“祝你好运!”而郑依菁却用阿拉伯语回了她:“祝你好运!”
那金发女人愣住了,但在身边荷枪实弹的几个男人的催促下,赶紧离开。
而站在郑依菁身边的“枕头姑娘”,冷冷嘲笑,“她只是怕你卖不上一个好价格才给了你头巾。”
郑依菁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所以,我才要祝她好运!我狼少爷,是那么好卖的?”
对方暗暗思忖,望着不远处已经被推上了展台,正被无数男人恶心的手掌一层层“褪皮”的少女,说道:
“我倒要看看,被褪毛扒皮后的狼少爷,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淡定!”
郑依菁不置可否地端着笑,当她看到先前的少女只以一金的价格成交后,她的眼前竟浮现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