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潭出了门长舒一口气,怪不得守门的内侍三番五次提醒她时辰尚早,凝潭还以为是怕扰了五公主好梦,见人醒了便忙不迭进了门。
谁知道竟撞见忠清伯趴在五公主寝殿的床上。
沈知渝曾是什么身份在京都并不是秘密,凝潭主要负责的便是公主府和轩辕家的消息往来,这方面知道的更加多些。
她没想到的是,如今沈知渝封了忠清伯,五公主依旧未避讳她。
这好歹……是正经的爵位。
凝潭是来伺候五公主的,不是来当探子的。
这种话她原不该回给将军,但她又隐约觉得,五公主让她看见就是让她说的。
待凝潭出门,沈知渝撑起身子跪坐在床上,将长发松松束在背后。
他看向南棠轻轻叩首:“多谢公主。”
“谢我什么?”南棠扬眉。
“谢公主纵容我打着您的旗号在京都行事。”沈知渝道。
南棠摇头:“弊大于利,你走文人路子的,本该最重声名,明面上同我扯上关系,往后便是文官们立牌坊的靶子,这一点轩辕家帮不上忙。”
沈知渝便笑:“公主,若西晋文官容不下我,那是我没本事,同公主有何关系。”
被子半搭在身上,沈知渝隔着南棠去捡地上的衣袍,他偏头看了她一眼,那动作说不出的缠绵。
南棠便抬手托了托他的腰,只这一个动作,沈知渝那做派瞬间熄了火。
他将那衣袍围在腰间松松打了个结,稳稳混乱的呼吸,跪在床上想服侍南棠起身。
南棠打开了他伸来的手,指尖动了动,沈知渝便将手背在腰后探身过来。
南棠在他额头上试了试,随即眉头一皱。
沈知渝微愣,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的额头,可他的掌心也是烫的,没摸出什么。
“保证身体无恙是男宠最基本的规矩。”南棠冷冷看向他:“你不知道?”
她这话没什么玩笑的意思,沈知渝便不敢拿风月话应付。
好一会,他抿抿唇轻声开口:“……下次会注意的,别生气。”
他心中升起些愧疚,哪怕挨打的是他发热的是他,哪怕他明知道,这不是他注意就有用的,他还是觉得自己有错。
“本来想今天带你一同进宫,这样的话,只能我自己去了。”
南棠将沈知渝刚刚束好的长发又扯散,笑道:
“好好躺着吧,晚点有府医过来看。”
她不等沈知渝反应,便起身唤了侍女进殿服侍。
沈知渝依旧跪着,他胸膛半露在外面,没有去遮。南棠便随手撂下了床边帐幔。
沈知渝反应了好一会,其实……南棠说他作贱自己,不是句折辱的话。
或许是因为沈知渝受过的罪太多,又或者是他压根对好好活着没什么执着,他向来不拿自己当回事。
但……他主人看得出他在意什么。
沈知渝很想和五公主一同出入,他和别人不同,自从麒麟殿后,他再未有过堂堂正正和南棠站在一边的机会。
沈知渝后知后觉,这大约是在改他逞强的毛病,尽管她当时什么都没说。
沈知渝依旧跪着,从缝隙中看南棠梳妆,他明白南棠的意思自然不敢多求,只静静的,眼睁睁看那人出了殿门。
直到殿外的光亮复又消失,沈知渝轻轻叹了口气,他有些懊恼的揉揉脸,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像……确实发热了。
有侍女走到床前,沈知渝眉头一皱,抬手拢紧了衣袍,可那人没有要掀开的意思,只轻声道:
“一应漱洗物齐全,大人自便,晚些奴婢会送早膳过来。”
她略一迟疑:“还有就是,公主命奴婢转告……让您躺着,不是……不是跪着。”
………………
我今天必不会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