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君已经离开了。”
卢母一屁股坐下,只觉得胸口一团火,面色难看至极。
云缨也是自小跟着卢母,因此非常了解卢母的心里想法,她道:“主君,明明您是想和少主君好好说话,给她讲讲朝中事的,怎么又闹成这样?”
卢母面子有些挂不住,又不想表现得很在意给别人看,但看着贴身侍从的不赞同的表情,心里那团气便泄了。
“……我也不知为何总是如此,只是……唉……”卢母也知道这件事是她的错,但她看着大女儿疏离的神色,总是会不知道如何开口,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少主君才貌双全,就连圣人都多有称赞,主君您对少主君未免也太过苛责了一些。”
卢母神色微变,想到了圣人称赞的目的,内心开始发苦,她最优秀的大女儿如今可能会被赐婚一个莽夫,她又无法跟人说,恨自己女儿太优秀,又骄傲女儿太优秀。
她最终摆摆手:“云缨,此事我知晓了,你……”
“我会帮您去跟少主君说的,少主君宽和,不会怨您的。”云缨笑道,“主君可有什么话要带?”
卢母叹了口气,拿起早就写好的部分朝中大臣信息以及一些不用避讳的朝中大事:“你去拿给她吧,想来她现在也不想看见我。”
卢观昭受了一肚子回自己院子了,青竹等人看到卢观昭神色就知道她又和主君吵架了,都上前安慰。
随后听见院落外云缨来了,青竹便请人赶紧迎来。
卢观昭虽然对卢母意见很大,但是对从小都十分照顾自己的云缨却很尊敬。
“云姨,您怎么来了?”
云缨看着卢观昭恭敬有礼,面色并未因为刚才的事而迁怒的模样,只觉得少主君怎么看怎么好,声音都更轻柔了些:“我知道少主君心中委屈,主君内心也多有懊悔,还请少主君切莫因此怨恨主君。”
真懊悔假懊悔?
卢观昭内心十分不恭敬地进行一番畅所欲言,随之她笑容稍稍收起:“母亲的心思,从嘉并不知晓。”她顿了顿,继续道,“不知云姨来有什么事?”
云缨内心叹了口气,要知道能让卢观昭生气本身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能让素来温和亲切的少主君都生气了,主君也是挺厉害的。
换个方向想,到底是亲生母女,少主君在意才会如此。
云缨将卢母的东西以及一些安排都告诉了卢观昭,并对卢观昭进行了十分关心地安抚,还暗示卢观昭,无论如何,国公府都会是她的,实至名归。
送走了云缨,卢观昭内心也叹了口气。
她知道云缨话里的意思,但大约也不知道她看重的也根本不是什么国公府世女的位置,如果可以,她愿意放弃一切,回到她原本的世界,原本的家,回到那个爱她的母亲与父亲身边。
正如和卢母所说,卢观昭成了六皇女的伴读,另外一位则是好伙伴纪温仪。
上书房和国子监相比更为肃然,老师们都少了国子监里的亲和与放水,更多的是一种森严等级的庄重。
就连爱说笑的纪温仪都不敢再上书房划水松懈。
这日上书房培训结束,卢观昭都忍不住瘫在书桌上不愿意动了。
“连从嘉都如此,可以见得上书房真不是寻常人待的。”纪温仪也七横八竖地倒在一旁,唯有六皇女最开始还坚持着仪态,但见二人都如此,也放松下来瘫倒。
六皇女喃喃道:“到点了,不如今日我们到宫外吃晚膳如何?”
纪温仪第一个答应,“好啊!这几日天天吃宫里的饭菜,虽然都不差,但未免中规中矩,前些日子和庆坊新开了食店,不若我们看看去!”
卢观昭也同意,脑子太累了想吃点好的放松一下,暗道不愧是狐朋狗友,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三人的侍从见她们这样,在一旁想笑不敢笑,十分迅速地帮她们装好了各种杂物。
“都说六皇妹天资聪颖,刻苦辛勤,现在看来却安于享口舌之乐……”来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茶盏崩碎的声音,以及另外一道紧张恐惧的道歉声——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磕头的碰撞声响起,卢观昭和其余二人面面相觑,随后起身,还没走到门口,便看见了一位胖硕的女子横眉震怒,而一位小黄门则磕头求饶。
是三皇女裕王。
卢观昭看到了裕王脚边破碎的茶盏,大约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卢观昭看着愤怒的裕王骂人时身上的肉在颤抖,衬得惶恐惊惧的小黄门弱小可怜。
她心想,嗯……裕王她是不是又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