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摇了摇头,“是中毒。”
沈娇娇惊得直起身子,险些掀翻面前的小桌。
“小姐当心!”傲雪上前扶住。
好在出手及时,桌上的几只茶盏都稳稳当当放置着,虽然茶水倾倒出些许,却没洒在小榻上。
沈娇娇顾不上其他,索性起身下榻,站到傲雪跟前。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傲雪一边将小桌搬落地,一边说道:“我去别院替周姨娘把脉,发现她不仅身体虚弱,脉搏又强劲有力。我瞧着有古怪,想仔细询问,周姨娘身边的丫鬟却要将我请出去。”
“周姨娘身边的丫鬟,不是连依吗?”沈娇娇说。
“不是。”傲雪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说来也怪,我没见着连依,她身边是个面生的丫鬟。”
“那中毒又是怎么回事呢?”
傲雪握住她的手,“小姐,你别急,周姨娘暂时不会出什么事情。”
说着,将她拉到圈椅上坐下,娓娓道来。
傲雪奉大小姐的命去别院给周姨娘看诊,别院的丫鬟们理应给她三分薄面才是。
但当时那个面生丫鬟居然要将傲雪请出去……
没等傲雪反应过来,周姨娘像是预料到了什么,握着傲雪的手不让她走。
傲雪意识到不对劲,立即屏退屋里的仆人们,仔细替周姨娘把脉,并施以金针,叫她恢复了些气力。
周姨娘同傲雪说,原先她身子没这么虚弱,住进别院后,就一日不如一日。
傲雪起了疑心,怀疑有人给周姨娘下毒。
可是周姨娘的脉象并没有呈现出中毒症状,傲雪一时半会也猜不透是什么。
直到陈元礼匆匆赶回别院,当着傲雪的面拦下一碗安胎药。
傲雪起了疑心,暗暗用手帕沾了些药汤带回来。经过查验,她发现这碗安胎药并不是寻常汤药。
又是前朝太医研制的禁药。
“禁药?”沈娇娇吃了一惊,“既然有害,大夫查不出来吗?”
傲雪苦笑着摇头,“小姐有所不知,这个禁药寻常大夫根本验不出,只因里头的药材确实是安胎的。”
说着,朝主院方向抬了抬下巴。
显然是怀疑孟夫人做的手脚。
“其中有一剂药下得猛,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耗母体,让母体日渐衰弱,最终在生下孩子后血崩而亡。”
沈娇娇听懂了傲雪话中之意,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恼怒。
“义母到底要为孟绾造多少孽?”
去母留子!
好歹毒的计谋!
难怪义母从不害怕周姨娘会抢走陈元礼,不仅劝孟绾接受周姨娘,甚至默许周姨娘去别院住。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义母只需暗中给周姨娘下药,叫她身子日渐衰弱,等到生产时自然也无法挪动,不在孟府生。
即便难产也怪不到旁人头上。
果真是好算计!
“等等!”
沈娇娇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丝灵光。
“先前你说一直找不出问题所在,直到陈元礼回府,当着你的面拦下了汤药?”
傲雪点点头,“是的。”
“那陈元礼应当也参与其中了,他是支持义母这样做的啊……”她叹息一声,替周姨娘感到不值。
傲雪也跟着叹息,“唉!我也这样想的,只是不知该如何同她说。”
由于检查药汁需要时间,傲雪是匆忙同周姨娘说‘明日再来’,就拿着手帕回孟府查验。
眼下周姨娘应当是不知情的。
“尽管实话实说便是。”她深吸一口气,嘴角掀起一抹笑,“周颜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弱女子。”
她一直认为周姨娘是个聪明人。
从丫鬟到姨娘,这一路走来目标都十分明确。
柔弱,不过是周姨娘的保护色。
傲雪应了下来,又问道:“小姐,我们要帮她吗?”
沈娇娇摇摇头,“不帮。”
“为什么?”傲雪瞪圆了眼睛。
自家小姐先前总是记挂着周姨娘,替周姨娘解了很多次围,甚至一手将周姨娘从通房提上了姨娘。
今日一事性命攸关,小姐怎么就不帮了?
“傲雪,我要走了,我不能长长久久护着她啊。”沈娇娇握住傲雪的手,“若她没有自保能力,日后同样也会……”
傲雪听懂了她的意思,却觉得这个解释有些牵强。
若这回不帮,周姨娘估计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小姐,你在哄我呢?”
“哈哈。”沈娇娇干笑一声,却不打算解释。
傲雪急着去配制解药,见她不肯说,也就歇了询问的心思,匆忙告退。
她呆坐片刻,起身回了东厢房。
正打算歪在小榻上歇息片刻,外头又传来通报声。
“小姐,宁姑姑求见。”
沈娇娇抿了抿唇,一边在心里哀叹不能小憩了,一边坐直身子,朝外头喊。
“进来吧。”
可欣推开房门,领着宁姑姑走了进来。
“大小姐。”两人屈膝行礼。
她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