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她’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沈娇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头一回质疑起孟珲的能力。
“义兄,你在同我开玩笑吗?这怎么可能?”
她左右看了看,神色有些惊慌,却不知该找谁排解。
义母也参与其中?
义母想要害她?这怎么可能?!
她与义母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怎么会……
沈娇娇不肯信孟珲的话,视线转了一圈,又回到孟珲身上。
圆润眼眸深处是深深的悲痛。
孟珲眉心微动,将她揽进怀中,轻声安抚她。
“娇娇,你还有我。”
她低低应了一声,用力抱住男人的腰,像猫儿似的将脸埋进他宽阔浑厚的胸膛里。
孟珲也紧紧回抱她。
男人身上滚烫的温度穿过衣裳,渐渐传递到她身上,似乎要将她那颗被冻僵的冰冷的心融化。
眼泪顺着眼角溢出。
还没来得及从脸颊滑落,就被男人的衣裳擦去。
她无声啜泣着,若不是肩头有小幅度的抽动,孟珲几乎感受不出她在落泪。
“沈娇娇,不要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难过。”
“我……我知道的,我只是没想到,她、她居然这么不珍惜我……”
说着说着,她越哭越大声。
这两日受到的百般委屈,仿佛在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她对孟夫人仅存的一丝丝亲情全都压下去。
整颗心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
痛得叫她无法呼吸,又没有任何事物能填补这片空缺。
那是她对娘亲的爱与向往。
孟珲紧紧抱着她,一遍又一遍拍打她的后背,让她哭得更顺畅些。
他没有办法理解她的感受。
他对除沈娇娇之外的任何事任何人都十分淡薄。
至于孟夫人——当初发现她帮孟绾下蛊后,孟珲就没打算再认这个娘亲。
更何况……
他眸光微闪,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过了许久,沈娇娇终于缓和了情绪,冷静下来。
她慌忙退出男人的怀抱,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见手帕上没有多少泪痕,她小脸一红,抬眸偷偷望向男人的衣襟。
墨黑衣袍上,水迹格外明显。
沈娇娇脸更红了。
“对、对不住……义兄,我替你擦擦。”
说着,捏起手帕要替他擦拭水痕。
孟珲低头,眉眼柔和地看着她,任由她胡乱擦拭。
片刻后,他握住那只胡乱动作的柔夷。
“好了,擦好了。”
“嗯嗯。”她呐呐点头。
“还要继续听吗?”孟珲问。
沈娇娇垂下眼睑,长而密的睫毛遮住她的眼睛,将所有情绪都掩盖住了。
“要听。”她轻声说。
孟珲见她情绪平静,不像是逞强,就继续往下收。
“蒋宜搭上了庆王爷之后,开始密谋将你掳出去。她很快发现孟绾对你怀有敌意,两人一拍即合,决心要让你身败名裂。
“但孟绾被老头禁足了,出不去,两人之间没办法互通消息。于是乎,孟夫人出现了。
“孟绾和蒋宜依靠着孟夫人传递消息,最终携手布下了这个局。孟夫人不知她们在密谋什么,在无形中做了孟绾和蒋宜的帮凶。”
说到这里,孟珲瞟了沈娇娇的脸色一眼,见她情绪依旧稳定,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我更倾向于她是知情的。”
她神色木然地点头,“怎么说?是蒋宜那边透露了什么吗?”
“蒋宜倒没说什么,毕竟两人传递信息时,并没有直接见到她。”孟珲抬起下巴,朝菡萏院的方向点了点,“是孟绾,我让人去审问孟绾了。”
自打从蒋宜口中挖出消息后,玉梅就让人将孟绾控制起来了。
即便孟绾此刻卧床休息,不可能逃离,玉梅仍旧不肯放人。
经过细致盘问,玉梅从孟绾口中证实了蒋宜的说法,并得到了一个很可能会让自家小姐不高兴的信息。
孟夫人默许了此事。
听见这个消息,沈娇娇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漠然地点了下头。
她似乎已经真正放下了。
孟珲担忧地看着她,轻声哄道:“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她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义兄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的。义母不喜欢我,很正常,喜欢孟绾也很正常,我不难过了。”
强求来的亲情,又有什么意义?
她既留不住姨母,也留不住义母,也许这就是上苍对她苟活在世上的惩罚吧。
她合该同沈家人一起死在当年!
看着她倔强的眼眸,男人叹息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眼角。
“在我这里你可以软弱一些。”
沈娇娇眼眶一酸,险些要掉泪珠,嘴巴也瘪了起来,委屈到了极点。
她破天荒主动揽住男人的腰,将脸靠在左边心脏处。
强有力的心跳声在她耳畔响起。
那些难过与悲痛的情绪,也随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