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连连点头,面露感激。
“替我谢谢孟总商,多谢他愿意饶阿宜一命,我保证今后她绝不会出现在娇娇面前。”
说着,转头望向沈娇娇,眼底多了一丝哀切。
“娇娇,姨母不求你原谅蒋宜,她既然犯下错事,合该承担苦果。我蒋家绝不会怪罪孟家,只盼你不要与姨母生分了。”
沈娇娇低下头,避开那道炙热视线。
“娇娇晓得的。”
蒋夫人见她这样,就知她心中有结,哪还能跨过这个坎?
若换作是自己,遇上这等事情,也不可能再像从前那般亲密……
眼看着两人又要僵持下去。
玉竹率先打破僵局,招呼几个力气大的婆子进来,将蒋宜抱到蒋府马车上。
等安置妥当后,朝蒋夫人行礼。
“蒋夫人,您这边请。”
“唉!”
蒋夫人嘴唇蠕动几下,重重叹了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玉竹走了出去。
沈娇娇始终低着头,不曾往那边看一眼。
可莹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
岳娘子则在坐在绣墩上,一边慢里斯条地收拾着银针,一边偷摸观察沈娇娇的脸色。
此时屋内只剩三人。
可莹见岳娘子老神在在坐在那不肯走,唯有硬着头皮要将人请出去。
“岳娘子,您看病人已经不在了,我先派人送您回……”
“不着急。”岳娘子一摆手,笑眯眯看着沈娇娇,“大小姐过来陪我说说话呗。”
听见喊声,沈娇娇回过神来,扭头看过去。
“您说什么?”
她没听清。
“我是说,你愿不愿意陪老婆子说说话?”岳娘子复述一遍。
“自然是可以的。”
说着,沈娇娇搬来圆椅,坐到岳娘子身旁。
岳娘子挑眉看向可莹。
这是想要她避开的意思。
可莹咬了咬下唇,轻轻摇头,“岳娘子见谅,奴婢不能出去。”
自从沈娇娇在孟府也会被人掳走后,孟珲给明珠院的仆人们下了死规矩——不许让大小姐单独行动。
若是叫大少爷知道她让小姐和岳娘子独处,指定会扒了她的皮。
“哎呀,你这丫鬟,难道是怕我吃了你家小姐不成?”岳娘子皱起眉头,不悦地瞪着可莹。
可莹没有辩解,屈膝跪到地上,朝地面重重磕了下去。
“请岳娘子见谅。”
岳娘子被气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又实在是拗不过这个死心眼的丫鬟,无奈妥协。
“罢了罢了,你就在这待着吧!”
“谢岳娘子。”可莹松了口气。
沈娇娇拧眉看着可莹,“你这丫鬟,义兄的青晖院犹如铁桶一般,你还怕什么?”
说着,又心疼地喊她起来。
“你这动不动就跪地上的毛病,要好好改改才行。”
可莹依言站起身来,心知自家小姐这是在心疼自己呢。
“婆婆,您有什么话要同我说?”沈娇娇开门见山问道。
“还是你这个身子……”岳娘子面色有些凝重,“刚有外人在,我没好意思问,你体内的毒……不像是寻常见到的,倒像是……”
“像前朝的毒?”她接过话茬。
“哎!对对对!就是这个,前朝太医院研制的毒药!”
“不必怀疑,这就是前朝的毒药。”她对岳娘子的医术多了几分好奇,“您这也能看出来吗?明明我已经解了体内的毒。”
“若是再晚几日,我兴许就号不出这个脉了。”
随后,岳娘子慎重告诫沈娇娇,千万要小心谨慎,前朝太医院的毒与当朝不同,尤其是出自吴院首的毒。
岳娘子还跟她说,培养蛊虫不是一件易事,害她的人来头不小。
听完所有嘱咐,沈娇娇既感动又难过——感动于岳娘子的关心,难过于当年害她的不外乎是那个人。
她喊了十几年的义母。
蛊虫是孟绾下的,孟绾背后是那位,她斗不过。
可她体内的毒,却是她幼年时就有的……
恰好玉竹在此时回来,就顺便将岳娘子送了出去。
可莹拉了一张圆椅坐到沈娇娇身边。
“小姐,您在想什么?”
“想我体内那些前朝的毒……”
“小姐怕不是忘了?大少爷早将那人给揪了出来,如今还关在外院呢。”
沈娇娇歪头,“有这事?”
“奴婢想起来了,那会儿恰逢钱老替您取蛊虫,您昏睡了许久,自然不知少爷做了什么。”
“噢!你说那个!”她一拍脑门,也想起来了,“那我要问问义兄才行。”
“问我什么?”孟珲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回头望去,沈娇娇见男人就站在门口,身形被外头打进来的微光渡上一层银辉。
她面颊一烫,下意识移开视线。
孟珲大步走进来,站到她身旁,又淡淡扫了可莹一眼。
可莹缩了缩脖子,转身就溜。
“哎,别走……”
沈娇娇伸出手,想抓住可莹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