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在外头来回踱步,有时听到声响,又停住脚步侧耳倾听。
西厢房一片寂静。
她心急如焚,又开始踱步。
万一连钱老都解决不了呢?
“沈娇娇,过来坐着。”孟珲见她神不守舍的模样,朝她招了招手。
书房跟前就有一座小亭,男人此刻就坐在亭中,手上还捏着丫鬟们备下的茶盏。
沈娇娇瞥了他一眼,没搭理。
她哪来的心思喝茶?
又瞥了眼期期艾艾站在堂屋门口,不敢坐着,也不敢离去的孟绾,她愈发觉得好笑。
孟二小姐可真是能屈能伸,在她面前是条嚣张跋扈的龙,到了义兄跟前就成一条虫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西厢的房门终于开了。
傲雪从里头走出来,满手鲜血。
孟绾吓得惊叫一声,连滚带爬躲进了堂屋,生怕传来不好的消息——孟珲定会生吃了她!
“里面怎么样了?”沈娇娇快步走上前,握住傲雪的手,也不怕沾上血迹。
“宁姑姑安好。”傲雪说。
她松了口气,脚步趔趄一下,险些没站稳,好在傲雪扶住了她。
“钱老呢?怎么不出来?”
“钱老在缝合伤口。”傲雪顿了顿,“小姐,让人再备些热水来。”
她连连点头,吩咐一旁的可欣。
傲雪见话已带到,又转身进了西厢,继续协助钱老治伤。
本想继续来回踱步,不曾想外头传来了小厮的通传声。
“大少爷,夫人来了。”
义母回来了!
她眸光一凝,本能地扭头看向端坐在小亭里的男子。
孟珲撩了她一眼,轻轻放下茶盏,站起身,朝着院门走去。
沈娇娇没有跟上去。
她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默默看着前面那道高大挺拔的背影。
那些被她抛到脑后的回忆,再次翻涌。
义兄将孟绾的身世告知了义父,告知了她,偏生不肯说与义母听。
她记得义兄还喊义母‘夫人’。
里头的深意,叫她心惊胆战。
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怎会受这样严重的伤?绾儿?不可能,绾儿性子温和,与宁姑姑也亲近,怎会伤了她?”
孟夫人一边说,一边从外头走进来,神色焦急。
见到站在门口的沈娇娇时,隐隐透出一丝不耐烦来。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绾儿呢?叫她出来见我。”
“义母,大夫正在里头救治姑姑。”沈娇娇抬手,拦住孟夫人,“孟绾在堂屋,您去寻她吧。”
孟夫人愈发不满,“娇娇,你在防着我?里头躺着的是阿宁,我怎会不分青红皂白闯进去?”
“娇娇不敢。”她垂眸,做出一副谦恭的模样。
孟夫人冷哼一声,也没问宁姑姑眼下什么状况,转身就朝堂屋走去。
等人走远后,沈娇娇才抬起头,朝四周张望。
没见着义兄的身影。
她叹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
果然如她所料,义兄压根没接义母,而是避而不见。
片刻后,钱老总算出来了。
见老头儿满脸喜色,沈娇娇知道,宁姑姑这条命是保住了。
她扭头看了堂屋一眼,义母和孟绾一直没露头,若是将宁姑姑留在正院,也不知她们能否照看好……
“钱老,我能将里头的病人挪到别的院子去吗?”沈娇娇问。
“可以。”钱老点头,“她没什么大碍了,这几日注意伤口不要碰水就好。”
“好。”她笑了笑,命玉梅将钱老送去青晖院。
义兄会将钱老安顿好。
紧接着,她命人准备担架,要将宁姑姑抬到明珠院去照顾。
青稞在这时走了过来,朝她恭敬行礼。
“大小姐,夫人有请。”
她‘嗯’了一声,喊了可欣可莹二人一同走进堂屋。
孟夫人坐在上首,身侧是趴在方桌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孟绾。
见她走进来,孟绾哭声一顿,随后哭得更大声了。
“义母。”沈娇娇屈膝行礼。
孟夫人俯视着她,“起来吧。”
她直起身子,先是扫了孟绾一眼,随后与孟夫人对上目光,“义母找我有何事?”
“询问你一些细节。”
“义母请问。”
“方才你为何故意激怒绾儿?你是不是存了心要绾儿砸碎茶盏,伤到阿宁的?”
听闻此言,沈娇娇叹了口气。
印象中义母是个极聪慧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孟绾这番毫无道理的狡辩?
“娘您别问了,她怎么会承认?她只会将责任都推在我身上!”
孟绾嘤嘤抽泣,显得十分委屈。
“也确实是我摔碎的茶盏伤了宁姑姑,呜呜呜……”
沈娇娇歪了歪脑袋,盯着不敢看她的孟绾,嘴角掀起一抹笑意,“没想到你还会倒打一耙啊。”
“分明是你特意来气我!”
“嗯?不是你派宁姑姑请我去的吗?”她眉峰微挑,笑问:“你这样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