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孟珲脸色微变,垂放在身侧的手打了个手势。
隐在暗处的隐卫会意,当即起身去寻钱老神医。
沈娇娇哽咽着,唇瓣微微颤抖。
“宁、宁姑姑被孟绾摔碎的茶盏扎到了,流了好多血……”
“别慌,我让人去处理。”
“很严重,你快去请钱老好不好?岳娘子家在哪里呢?我这就去找她。”沈娇娇说。
她着急忙慌赶过来,不仅仅是为了钱老的行踪,更是想着若钱老还未回来,就将岳娘子请去。
城里的大夫都没岳娘子医术好。
岳娘子住何处,唯独义兄知晓。
孟珲眸色微沉,“我带你……”
“娇娇来了?进来坐呀!”
温和婉丽的声音从包厢里传出,打断了男人的话。
沈娇娇身形一僵,想起孟绾方才说的话——蒋宜约了义兄出门。
没等她细想,里头的人就走了出来,自然而然地站在孟珲身侧,面上是志在必得的笑容。
“娇娇遇事怎的这样慌张?不过是个仆人,能有什么要紧事?你义兄与我还有……”
“闭嘴!”孟珲低声呵斥。
沈娇娇扫了蒋宜一眼,脸色也很不好看。
什么叫‘不过是个仆人’?
宁姑姑可是义兄的奶娘!是看着兄妹俩长大的姑姑,怎么能用‘仆人’二字来概括?
蒋宜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面上血色尽褪,慌忙揪住孟珲的衣袖。
“阿珲哥哥……”
“蒋二小姐,我方才已经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有欢喜的人了,不会接受你的好意,请你不要再以蒋夫人的名义给我下帖子。”
说完,男人用力抽回衣袖,看向沈娇娇。
“我已经让人去请钱老和岳娘子了,我们先回去。”
“好。”沈娇娇点点头,礼貌地朝蒋宜点了下头,“蒋二小姐,我先走了。”
蒋宜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目送两人并肩离开。
耳旁传来食客们的说话声。
“看到没?那个就是大小姐。”
“长得真俊,听闻还是骑马来的呢!”
“我瞧见了!大小姐骑着马,英姿飒爽,跟往日的娇柔完全不同!”
……
听着众人的夸赞,蒋宜面色阴沉,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沈娇娇!
又是你!
好得很,多次跑来坏我好事,你当我看不出你的龌龊心思吗?等着吧,有你好看的。
……
来到茶馆门口。
沈娇娇快步朝棕色大马走去,边走边说:“义兄,我先骑马回去,你自己坐马车吧。”
说完,动作利索地飞身上马。
虽然她被孟家养在深闺里,却从不是那些只知道琴棋书画的贵小姐。
孟老爷是将她当男儿培养的,否则又怎会亲自教她四书五经?
君子六艺,她样样精通。
可惜义父没让她习武,不然上回在怡春院她也不会被慕容紫吓到。
“驾!”她一拉缰绳,正要驱马离开,身后却突然多了一堵肉墙。
男人环住她的腰肢,拉过缰绳。
“义兄?!”沈娇娇吃了一惊。
“马车太慢了,我跟你一起骑马回去。”孟珲说。
她怔了怔,正要拒绝,又想到义兄向来看重宁姑姑。
兴许是怕出事吧……
她垂下眼睑,“好。”
男人控制马转了个方向,眼角余光扫到她光洁的脖颈,眸光一顿,很快又收了回来,驱马奔向孟府。
马蹄踏踏,眨眼间就到了。
孟珲揽着她的腰,脚尖一点,轻松下马。
还没来得及道谢,就见义兄丢了缰绳往里赶。
她连忙跟上,指明方向,“义兄,宁姑姑在正院。”
孟绾面色苍白地坐在大堂,手中捧着一盏茶,见孟珲冷着脸走进来,她吓得摔了茶盏。
“大、大兄……”
孟绾哭丧着脸,顾不上衣襟上的茶水,扑过来要向他解释。
“我也不知道碎片会割伤姑姑的啊,我不是有意的……”
“滚。”孟珲一甩袖子,用了些许内里,将人扇到一边去。
孟绾整个儿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手脚并用爬起来,不敢说话。
沈娇娇没看到这一幕,她径直去了西厢房,询问宁姑姑眼下的情况。
宁姑姑被人抬到了小榻上,面色青白,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
亵裤被剪开,露出那道还在淌血的伤口,瓷片已被清理干净。
伤口上方的部位绑了条布带,勒得很紧,似乎是止血的。
傲雪跪坐在宁姑姑身旁,等鲜血将药粉冲开,就接着撒金创药。
“怎么样了?”沈娇娇问。
傲雪面色凝重,“小姐,我用尽所有方法也止不了血,外头那几个大夫也没什么好法子,钱老呢?”
这是将希望寄托在钱老身上了。
沈娇娇抿唇,摇了摇头。
可欣去请钱老,但她也不确定钱老回来没,万一没回来的话……